名門榮光!
五天的時間在刻不容緩的緊張苦學中一晃而過,明日便是縣試的日子。
在這五天裡,謝瑾在妹妹終日不倦的壓迫之下刻苦學習。
相對於他們的勤苦,而他們的師尊隻說道,縣學考不過枉為老夫的弟子,就此甩手不理兩名弟子,全然忘卻當初說過要儘心儘力為他們輔課。除卻去學院上課的時間,餘下時日都是和小桃湊在一塊討論吃食,遍嘗酸甜苦辣鹹的美食,日子過的好不快過。然而五日中還發生一件極為有趣的事,陳方安去給上課時,拿著鄭容送給他的詩詞,當眾劈頭蓋臉的怒斥,不知所謂!鄭容被罵得一臉懵逼,新教諭所謂何意?
翌日醜時五刻天未亮,謝珞兄妹便被福伯叫醒,兄妹二人起身洗漱完,草草吃了幾口點心,匆匆出門了門,走在前頭的小桃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兩個考藍,她已是第五次低頭去查看有無遺漏,筆墨紙硯備的不可少了,汗巾,點心,考生的身份證明,為考生作保人簽寫的文書。
在書院外頭等候已久的謝武父子看見他們出來,忙將馬車趕過去讓三人上了馬車,往縣城方向而去。
馬車行至縣衙,火把照明通亮的縣衙大門前,已有不少學生正分成三個隊伍排隊入考場,粗略一數,有八十餘人,而街道上陸續還有有考生趕往縣衙。謝瑾一手提著考籃走入陵山書院專有的隊伍末端,朝著謝珞揮揮手,讓她先回去。
謝珞微笑著搖搖頭,她遠離馬車就是要目送謝瑾進去。
謝瑾回以微笑“你放心,我會考中的。”
“瑾兄壯心不堪,居然輕易墜了青雲之誌。”
聞聲,謝珞回頭看去,瞧見鄭容瀟灑負手而行,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身邊跟著數十名仆從,待走進衙役設卡的場內方才從仆從手中接過考籃走進謝瑾的隊伍。
鄭容是欽州大族鄭氏子弟,府中有三品高官鎮宅,書院的學子幾乎都認識他,隊伍裡的學子紛紛與他點頭見禮,自願讓出自己的位置,讓他排在自己前麵,一路往前同行,竟然往前移了十餘個位置,正好排在謝瑾身後。
謝珞見不得他小人嘴臉,出言譏諷“鄭兄少年壯誌滿襟胸,怎奈一貫居次席。”
“哈哈!笑死小生了。”
謝珞正說話間,措不及防被身後竄出郭玉明嚇了一大跳,“滾遠點!”
鄭容聽聞郭玉明的譏諷,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千年老二’是他心中的痛楚,奈何他年輕氣盛,竟是越挫越勇,非要跟謝珞不休止的較量。眼前一幕,他正好抓住機會反懟回去“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郭玉明,你的移情彆戀有待磨礱淬礪。”
“鄭容,你…”
郭玉明暴跳如雷,正要出言相罵,隊伍中的謝瑾回頭打斷他的話,“郭兄,何須在乎口舌之厲,趕緊入場。”
郭玉明聞言立時就焉了,小瑾說一,他不敢提二,順從走入隊伍,忽然扭頭回望謝珞問道“小珞不進去考試?”
謝珞笑道“我下回再考,祝願郭兄這回考上。”
郭玉明耷拉著腦袋,訥訥道“承你吉言。”
鄭容發出一聲刺耳的嘲笑,不少書院學子也跟著掩嘴輕笑。
郭玉明臉上漲的通紅,他已經習慣了來自周遭的嘲笑,今年是他考第三次縣試,同齡的學生早已過了縣試,謝瑾底子不甚厚,一直拖著。謝珞是女子不能進考場,否則院試也是不在話下,不說能名列甲榜前茅,甲榜絕對能登上。鄭容亦是如此,然而他一直不考縣試,隻為要與謝珞一較高下。
“郭兄”謝珞喚了一聲,見他轉過頭,才道“心若浮沉,淺笑安然。小人的肆意行徑,毋需介意,眼見心靜便可。”
“郭兄百折不撓確可安然,有些人畏難苟安更不如你。”鄭容傲才恃物,一貫毒舌不饒人,他隻對謝瑾客氣,畢竟自身才學不如人。
“鄭兄,下一位便是我了,請鄭兄也靜心以待。”
謝瑾此時忍著怒意,語言極儘客氣,隻因他現下佯扮的是謝珞一直以來為他塑造的溫文爾雅的形象。
話音剛落,他前頭的學子已經驗過正身進了縣衙,“下一個,陵山書院學子謝瑾。欽縣謝氏子,年方十六。”
謝瑾不緊不慢的走到兩名衙役身邊,一名衙役接過考籃仔細檢查,另一名衙役伸出雙手在他身上來回摸索,從頭到腳,再有頭發也是不放過,此舉除卻驗明男女身,兼看有無夾帶字條。古代科考曆來嚴謹,為國朝取士豈容馬虎。
摸了半天,衙役臉上的猥瑣笑容一閃而逝,一本正經道“除去鞋襪。”
謝瑾被摸的臉色通紅,他隱隱覺得自己的搜身時間更久,隻是無從說起,兩人互為男子,難道要說這名衙役淩犯自己?
最後搜完鞋襪,謝瑾驗身完畢,走上台階進入縣衙。
謝珞親眼看著他進去,一顆心方才安定下來,剛才謝瑾搜身那一幕,她是瞧得真切,那名衙役心懷不軌,謝瑾樣貌俊美,生受了鹹豬手的猥褻。想到此,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
在衙門外頭等到所有學子都進場,謝珞方才回到停在街巷旁的馬車裡,從懷裡掏出一本書,打算在此看書等謝瑾,回書院或是回府都不能。
小桃撇了撇嘴,暗道失策,自己怎地的未曾想過要帶話本,閒來枯悶,隻得同坐在馬車外頭的父子倆一搭接一搭的細聲聊著。
縣衙內考試的學子苦作六個時辰,謝珞在外頭苦坐六個時辰,同樣等待的是考試第三道鐘聲敲響,散場。
第三道鐘聲響起再有半刻鐘,謝珞方才吩咐謝武將馬車駛向縣衙。
謝珞急忙忙下了馬車,站在縣衙門外。
縣衙外頭已經擠滿了人,這些人都是裡麵考試學子的親人或是富貴子弟的書童仆從,站在縣衙外頭翹首遙望縣衙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