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榮光!
此話聽著有理,梁氏便答應了。
“多謝娘。”
“多謝姨母”
謝珞兄妹辭彆,徑直踏進了寺院,一路不見多少僧人香客,直到大雄寶殿的寬大空地前,一時躍出成百上千個身影。
大雄寶殿空地中央鋪上了波斯地毯,有數千僧人和信徒跪在蒲團上,虔誠的聆聽正對麵高台上的高僧講經。
小桃忽閃著眼睛,好奇的叫嚷著“這是講經會場?”
易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桃姐姐說話小聲些。”
“小秋,你給我揍他一頓。”小桃冷聲道。
“我…”小秋支吾半天,不敢應聲。
謝珞瞪了一眼頤指氣使的小桃,低聲嗬斥道“你給我住嘴!”
隨後又看向謝瑾說道“我自己去逛逛,珞兒帶他們一道走。”
“你小心些。”謝瑾叮囑一句。
謝珞微微頜首,轉身隨意朝著一個方向而去,看似閒庭信步的遊玩,但她一路都是挑著僻靜處走,走了約莫兩刻鐘,她被一位小沙彌帶到了一處僻靜的禪室。
室內有一位身著土色禪衣的中年男子盤腿坐在石床上,此人樣貌周正,下顎有幾縷短須,氣質舂容大雅,氣場有高世之度,這是她兩世見過身份地位最高之人。
“學生謝瑾見過王爺。”謝珞微微欠身施禮。
平南王抬手虛扶“謝公子不必多禮,請坐。”
“多謝王爺。”謝珞道一聲謝便直起身走到禪室內的圓桌前坐下。
平南王看著對麵正經端坐的年輕人,打量半晌才微微笑道“好一位少年英雄,我兒文軒多虧小英雄的救命之恩,此番南江的戰事又得了你的相助之恩,本王在此多謝小英雄了。”
“王爺折煞學生了。”謝珞忙起身作揖,“微末小功不敢自傲,這些都是學生應該做的,為世子效勞是學生的應做之事。”
她絕口不提為國儘力,隻提為魏文軒效勞。
謝珞拎得清現狀,身居高位之人的一言一行豈會如此簡單,平南王一見麵就在試探,若是她居功自傲,不識大體,這番話可就是客套話,真心感謝未必有。因為功勞再高也不如忠誠,自古以來居功自傲,功高震主都會讓上峰不舒心不放心。謝珞謙遜的表忠誠,更能快速融入平南王的團體,也能落得個好印象。
平南王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小英雄太過謙虛了,文軒幾次三番來信都說多得你的相助,要讓本王好好謝你一番,不僅如此,他在奏報中也是多次讚揚你,他說要讓你簡在帝心,不可埋沒了身懷大才之人。”
平南王也表態了,跟著我兒有你的好處。
謝珞忙朝著南方拱了拱手“學生多謝世子的關切之情,學生銘記於心。”若說提攜之恩就會顯得功利,甚至有一種交易的意味。
“如今你的功勞定下,封賞也下來了,真是好啊!”平南王也看向南方,幽幽的開口說道。
謝珞會意,這是要自己接著問,便緩聲問道“請問王爺,朝中為何將戰功一事久拖不決?”
平南王扭頭看向他,淡淡道“文軒開戰之前就下令將戰利品上繳,本欲要核實功勞之後再按功勞發放,不料卻有賊子汙蔑他貪墨了半數戰利品,為調查此事,不僅將領的功勞暫壓不決,就是兵卒的功勞和賞賜也是未曾發放。”
“世子可有證明清白的證據?”謝珞問道。
“沒有。”平南王搖搖頭,繼續說道“看守財物的有兩方人馬早晚各兩百人。清點財貨的第二日掌燈時分,秦將軍的軍營發生械鬥,那方看守的人馬說到了時辰,接替的人就快到了,他們要趕回軍營去幫忙阻止械鬥,可那要來接替他們的兵卒卻延遲了近半個時辰才來。”
財物有金銀珠寶,貴重玉石器血,古董字畫,牲畜人口,要清點折算是要費些時日,平南王所言她認為唯一的重點就是財貨二字。
謝珞微微垂著頭,皺著眉頭沉吟,良久之後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敢問王爺,您手握重兵的在外,可曾有被人誹議有謀反意圖?”
平南王狐疑的看著他,還是張口回答“自然是有的,這與此事有何乾係?”
謝珞並未回答他的問題,按著自己的思路自說自話“此事無證據證明清白,是因為不詳財貨究竟有多少數,世子的人說這些財貨無丟失,外人看來是不會相信的,即便真有證據證明,有些人也是難以真信,心中都不免要懷疑證據是假的,這對於世子可不利,多了一個貪財的汙點。”
平南王聞言臉色沉了下去,自證清白都無用,此事已無力回天?
他直視謝珞從容的微笑,問道“你可有良策?”
謝珞站起身,抱拳一揖,昂首站立“學生並無良策,隻有餿主意。此事起因是汙蔑,解決之道也是在於此。謠言已起,想要讓旁人明白此事是空穴來風,何不往自己身上潑一道臟水,隻要再生謠言,此事也就變味兒了,會讓人認為一切都是有心人在搗鬼。而世子不堪忍受汙蔑,上奏卸職回京。”
平南王慎重的考慮許久,遲疑的問道“散布謠言說文軒有謀反的意圖?”
謝珞並不答話,有些事點到為止便可,“請王爺定奪。”
禪室內的氣氛沉寂下去,平南王猶疑不定,看似隨和的神態,直盯著謝珞平靜的麵容,此刻他的心中有些懷疑此人居心不良,可是那邊的人?因而他的眼眸不自覺的閃過一絲冷意。
謝珞一臉淡定的迎向他的目光,毫不躲閃,努力將自己的真誠表出,眼下說是命懸一線也不為過,心臟蹦蹦跳的極快,身上已是冷汗層流。
“咚”倏忽間禪室的內房響起一聲東西掉落的聲音,打破詭異沉寂的氛圍。
平南王臉上露出笑容“謝公子的提議甚好,本王覺得可行,文軒來信常說你智謀過人,如今一見果不其然,軒兒在信中稱呼你為謝兄弟,那本王就厚顏叫你一聲侄兒可行?”
聽聞這番話,謝珞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暗道好險,眼下還要再應付一番,旋即臉上露出愕然的表情,呆了半晌,緊接著又喜悅又矜持的變換著表情,“這…這可當不得,這…小子何德何能,您是皇族,這於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