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不再顧得上梁嶽,而是轉過身接著去追淩元寶。
淩元寶身受重傷,本就跑得不快,即使先逃竄了這片刻時間,也很難回到龍淵城。怪人循著地上血跡,身形掠作殘影,一路猛追上去。
眼看著前方已經看到了下山路上的淩元寶,怪人再度發出獰笑,就要舉起那比他自身還高的大斧。
可斜刺裡又殺出一匹快馬來!
梁嶽跨騎大黑,橫著穿掠過來,一把拉起淩元寶,“上馬!”
他將淩元寶拉到身前,駕馬狂奔而去,全力奔馳的烏雲踏雪龍駒,當真宛若一團黑風。
“哇呀呀。”怪人怒喝一聲,再度甩開雙腿,奔騰起來隱有龍吟虎嘯之聲!
可梁嶽根本感覺不到背後的殺機,因為此刻全力飛馳的大黑,讓他感覺十分陌生!自這匹馬到自家以來,這大概是它第一次用儘全力,平時都是溜溜達達的狀態。
這也太快了!
馱著兩個人,讓第六境強者都追不上。
要知道,第六境強者的肉身已經能比肩龍虎神獸,尋常妖獸是比不過的。
即使是純血龍駒,這般速度也實在驚人。梁嶽隱隱猜測,應該是在自家與悟道樹朝夕相伴,大黑的境界也在增長,才會有這般逆天神速。
城南的曠野上,就見兩道黑風一前一後,你追我趕,一時間竟僵持住了。
不過片刻時間,大黑又竄上一座矮山,山上有杏花顏色。
矮小怪人尾隨著猛衝上去,同時心中升起一絲殘忍殺意,這二人明顯是慌不擇路了。
在曠野上你龍駒跑得快,在崎嶇山路還能跑到哪兒去?
可沒追出幾步,他就看到前方路中央多出了一個比自己還要矮一絲的身影。
那是一個小道童,背著一把石劍,靜靜站在那裡。
怪人遠遠看著,氣機稍一感應,心中立刻炸起一團懼意。凡人眼裡看或許隻是一個小孩子站在那,可他去感應,分明是趴伏了一隻恐怖凶獸!
嗤——
他的腳步猛地插進土裡,在地上犁了幾丈遠,硬生生轉過身,一瞬間改換方向,掉頭就跑。
這道童自然就是白原,這座山就是杏花山,雲止觀的所在。
都在城南,本就距離不遠,梁嶽策馬回到此處,要比回城近上許多。
我來這找師門,你來找什麼?
眼見那怪人轉身逃竄,白原隻能遙遙舉劍,身形一矮,蹭——
整個人化作一道青色殘影,施展出他從王汝鄰處學到的絕劍,上青天!
數百丈距離,一道青雲劃過。
嗤!
那怪人隻能發得出一聲慘叫,“啊!”
也虧他見勢得快,但凡再慢一絲,這一劍必然將他劈為兩半。如今隻將他腰肋剖開一半,灑落漫天鮮血,倉惶消失在天際。
……
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襲殺,實在是有些令人心驚。
很快,白原將二人一路護送到城門口。
梁嶽將淩元寶帶回城裡,送到了誅邪衙門。之所以沒送回刑部,是因為誅邪司裡有丹鼎派的藥師,療傷絕對比彆處強。
此時的淩元寶已經瀕臨昏迷了,一路上在她還有意識的時候,梁嶽也問過她有沒有什麼仇家,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在刑部辦案,若說沒有得罪那些亡命之徒,那是不可能的。
可要說誰會派一名如此強者處心積慮的做套殺人,那實在是想不到。
這怪人的手法屬實是窮凶極惡,大概是知道了淩元寶要去雲虛觀,直接就先一步趕到將內裡的人都殺光了。這說明他至少從城裡開始,就一路在跟蹤淩元寶。
他的目標十分明確,手段也極度殘忍,要不是梁嶽恰好隨行,淩元寶今日恐怕難逃一劫。
謝文西聞訊也很快趕來,和梁嶽一起焦急地等待了下,片刻之後,薛白芷從房內走出來,說道:“不用擔心,都是外傷,上了些藥,將養些時日也就好了。”
謝文西這才放心。
這事兒要是和誅邪司完全無關也就罷了,可即使伱是救人的,萬一沒救回來,人死在誅邪衙門,那說不得也要受到一些牽連。
淩三思馬上就要攜東海大勝之勢回歸,這時候他的寶貝女兒要是出事了,肯定要上上下下大肆追究。
“我已經派人給刑部和兵部去信了,既然情況穩定下來,那咱們就暫時把人保護好,等他們來領就是了。”謝文西笑了笑,“如此也算一樁好事。”
梁嶽則是在一旁垂眸沉思。
淩元寶的遇襲,有沒有可能正與她父親有關?
是海月國的報複,還是什麼彆的?
……
而就在消息傳出去不久,有一條四翼蛟龍自東洲邊界騰空而起。
這蛟龍四隻羽翼張開,遮蔽五丈有餘,渾身青鱗、綁縛重甲,頸間一道混元鐵索,鎖鏈握在龍背上的男人手中。
此人一身暗光沉沉的甲胄,頭戴紫金冠,眉眼鋒利,麵目瘦削英朗。左手握龍頸鐵索,右手提一杆烏黑重槍,一身衝天殺伐之氣,說不出得威風凜凜!
早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