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官的話裡帶著不敬,事到如今,心中有所不滿是很正常的事情。
已經到了必須要做出選擇的時候,教皇卻還是一言不發的站在鏡湖上沉默自己的態度,這一定會讓人感到不滿,從而生出埋怨。
何況,這件事關乎生死,關乎未來。
輪回不單單隻是一場簡單的開始,在輪回之前就要做好準備去籌謀輪回之後的一切,應對世間格局的變化,為更遙遠的以後做好周全準備。
不是說你什麼都不做,隻要眼睜睜看著就行的。
而要為以後做好周全準備,自身目前的立場就一定要清晰,如果連自己都猶豫不決,如何決定以後?
教皇在這種事情上保持沉默,大神官終於是生出了厭煩之心。
大主教麵無表情,他淡淡道:“或許,教皇大人正希望看到如此結果。”
大神官眉頭皺的更深,想著城府深不可測的教皇:“他在等我們動手?”
“或許。”
神庭巨大空曠,說出的每一句話聽上去都帶著空靈的淺淡回聲,就真的像是有神明在耳畔低語。
大主教道:“或許教皇大人早已做好了決定,之所以依然在鏡湖前,是想等。”
大神官聽到這話再次沉默了下來,靠坐在神座之上,皺的極深的眉頭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舒展,然後嘴角掀起了諷刺的笑。
“看來什麼都沒有變過,他還是喜歡操弄局勢。”
虞蘇在等各方勢力各自的決定。
教皇或許也是在等,他在等神教內部會出現的不同決定,或許他就像是在湖畔垂釣的老人,拿著魚餌誘惑著兩種不同的魚,當兩種魚陸續浮出水麵後,再決定釣上來哪一條。
餘白一直坐在一旁,他當然已經入了五境,聽著二人的交談,他有一點不解:“如果教皇大人已經做好了決定,為何不直接說出來?”
以教皇的地位和實力,他若是做出決定,難道還有誰能夠反對嗎?
大神官冷笑道:“口服心不服的人,自然沒有死人更聽話。”
大主教道:“或許教皇大人也在等待著天山門會談的開始再作出決定。”
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天山門會談的重要性所有人都能預見到,自己單方麵作出決定是不足夠的,到底該如何,也還要看其它勢力的抉擇。
大神官看著大主教,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大主教今天既然來了,那麼就應該已經想好了要做出的應對。
神庭裡始終彌漫著神聖的氣息,讓人無論是遠遠見了還是切身感受都會生出敬畏之心,大主教看著大神官,道:“教皇大人的選擇我不清楚,但我們可以讓所有的選項隻剩一個。”
大神官目光一凝,與大主教對視了很長時間,然後轉頭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餘白:“你師兄在哪裡?”
餘白心中凜然,道:“我會尋他回來。”
......
......
大祭司這段時間也很沉默。
或者說,自從聖皇隕落後,他的情緒實際就一直都不算多麼高昂。
“從某種角度去看,我們之間的方向是一致的。”
他歎了口氣,穿著祭祀教袍的身體現在看上去竟然變得有些瘦弱,就連那從不衰老的麵容,都爬上了深深地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