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士團肩負著傳教的重任,對於教經的理解和使用並不亞於祭祀神殿,這喚神的儀式,他們自然也懂得如何運用。
在最初的驚詫和猝不及防之後,反應過來的十二位紅衣主教便也開始了吟唱。
雙方爭搶著降落下來的力量,在誦讀之中進行著無聲地對抗。
今天這場爭端既然開始,那就不會太輕易的落幕,無論是神子還是大祭司都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對付的,今天會很麻煩,也許還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對於這一點,無論是大神官還是大主教,對此都有著清晰的認知,並且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喚神儀式被切分,大祭司的神色依然如開始那般平靜,他看著教士團的方向,與大主教對視了一會兒,然後收回目光。
紅衣主教固然位高權重,但畢竟隻有十二位,不足以和祭祀神殿抗衡。
所以,那剛剛一輕的壓力,在片刻之後又重新落回到了每個人的身上,有審判王庭的判司麵如金紙蒼白跪下,身體由內而外綻放神輝,看上去就像是得到了神明的賜福,實際上卻已經走進了死路。
在三神座之間的如此規模的爭鬥下,死傷是絕對無法避免的事情。
這些生死對於大神官來講也是微不足道的事情,甚至不足以令他垂落的眼眸稍稍抬起,和今日結果之後的影響比較起來,彆說是一名判司,便是神鐮,神庭長老的死,都是微不足道的。
神教需要引領天下重新走回正確的道路。
最起碼,不是將希望寄托在成神這種虛無縹緲的幻想之中。
十二位紅衣主教的嘴角有鮮血流淌出來,大主教並未插手,他和大神官一樣,目光都在注視著那座神殿,區彆不同的是大神官注視著的是大祭司,而他目光所看的,是在神殿中沒有走出來的神子。
從大神官走出神庭站在庭柱之前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隻是如他們這樣的人,並不是簡單交手那麼輕易,所謂時機,在這種時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們都在等。
等某一句話結束,等某一個局勢結束。
教士團落入下風,神庭長老各自皺眉,他們雖然能夠認得出這喚神儀式,卻很遺憾,並不懂得如何使用,畢竟術業有專攻。
其實教士團自然不單單隻有十二位紅衣主教,所有的五境大修行者加在一起總共有二十五位,隻不過十三位並未被大主教召喚回來。
今日的局麵已經萬全,沒必要多此一舉,何況,決定最終勝負走向的,依然是三大神座。
大神官略微回頭,沒有說話,意思卻已經足夠明顯,身後的二十幾位神庭長老紛紛閃身略到了十二位紅衣主教身後,他們沒有誦讀教經,而是將彼此的力量聯結化作神輝,與十二位紅衣主教緊密相連。
那被壓下的勢頭,驟然高漲,並且以更加強悍的氣勢碾壓回去。
九色蒼穹不停變幻,在激昂的力量中被不停絞碎又凝結。
神殿搖晃不停,似是欲要坍塌,那三十幾位黑袍祭司對這一切好似無動於衷,依然維持著漸漸被壓製的吟唱聲。
無形的力量碰撞又破碎,掀起的氣流在神山各處交織著,不知道多少的樹木山石被碾碎,甚至有諸多教眾遭受牽連重創。
消瘦的麵容泛著金色,深陷的眼窩盛放光亮。
那破碎爆裂的石子若鼓點驟然激昂,半山腰上,始終古井無波的神祀廣場卻忽然傳出了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