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身處一個令自己感到不舒服的環境之時,心神俱疲,若是能夠在這種時候遇見一知己好友,那麼對自身的情緒壓力將會是巨大的緩解。
慶蒼固然是憐月的家,可她走到如今,付出和承受的代價,都很大。
所以當她見到果果像模像樣在麵前給自己行禮的時候,那張臉上的笑容,終於是壓製不住掀了起來:“你這禮節做的可不標準,若是被人見了,一定會罰你去禮官受罰。”
果果穿著好看的裙子,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一個女孩最明媚的時候,她眨了眨眼睛:“有姐姐在這裡,我就不信有哪個禮官敢來罰我。”
果果也很開心,她和憐月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畢竟李子冀常年不在長安,她與憐月朝夕相處的時間要更久,是真的將憐月當成了自己的姐姐。
自從憐月離開長安後,她時不時就會想念。
現在自己已經踏足了初境,算是正式走上了修行路,她很想將這件開心的事情分享給憐月,所以在西風的陪同下,她就踏上了前往慶蒼的道路。
宮殿之中沒有外人,所以憐月不必表現得像是一位皇帝,她見到了果果,仿佛又回到了在清風雅舍的日子。
“那些禮官膽子可大得很,有時候就連我哪裡做得不對,都會被他們提醒。”
憐月笑著道。
果果上前拉著她的胳膊,仔細看著那身彰顯尊貴的皇袍,滿眼的好奇,同時還用手小心翼翼的摸著:“公主姐姐穿上這身皇袍,倒還真有帝王的威嚴呢。”
憐月心裡的壓力消散,覺得此時此刻難得的輕鬆:“你怎麼忽然想到要來我這裡?”
雖然俗話說,隻要人還沒死,那就總不缺少見麵的機會,可事實上,有時候朋友與朋友之間的分彆,就在某個不經意的午後。
彼此誰都認為下一次可以隨時見麵,但也許,這個分彆的午後,就已經是彼此所見到的最後一麵了。
“我想你了嘛。”果果拉著她撒嬌,不一會兒後又將臉抬起來:“我現在已經是一名修道者了。”
這一點,憐月其實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經看出來了。
“那我倒是要恭喜你了。”
果果皺了皺鼻子:“和兄長比較起來,我的天賦好像不怎麼好。”
憐月莞爾,心道你們畢竟也不是親生兄妹,何況即便是親生的,修行天賦這東西也不可能一樣。
“對了,憐月姐。”果果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小聲道:“西風說,這次來見你,還有彆的事情要商量。”
西風。
這是一個並不怎麼令人矚目的名字,放眼天下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也不多,可憐月畢竟不是外人,她很清楚,西風除了是教導李子冀彈琴和修心的人之外,也是聖皇的心腹。
如今聖皇雖然死了,但如西風,茶師這樣的人,自然而然就變成了虞蘇的心腹。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種事情,在絕對的權威和能力麵前,其實並不重要。
現在西風走出了侯爵府,走出了聖朝,以陪同果果的名義來到了慶蒼,想說什麼事情?
憐月思考著,然後腰間的玉佩動了動。
不過呼吸時間,雙飛燕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皇宮之中。
“陛下。”
雙飛燕並沒有看果果,他如當初的五彩雲一般鎮守在這深宮裡,對於這座皇宮之中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果果來到皇宮門前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憐月看著他,說道:“西風要見我,應該有事情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