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身份立場上的根源,是注定難以調和的。
除非有一方選擇讓步,隻是如君上和李子冀這樣的人,都絕不會是能夠讓步的人。
君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我們之間的交談應該結束了。”
的確應該結束了。
各自的想法都已經清晰知曉,也許很多年後,當二人之間的某一位死去後,還活著的一個會在某一天裡想起今天的這場交談。
開誠布公的交談。
文宮裡的氣息流動不停,這裡是儒山無數年來的底蘊,這裡所存留的浩然氣濃鬱到成了腳下翻湧的白霧,若是一位儒修在這裡與人交手,那麼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將會大大提升。
文宮也是儒山最強大的底蘊,擁有文宮可以施展無數的玄妙手段,甚至就連驚聖這種事情,也是依靠的文宮底蘊牽連。
君上說道:“儒聖死後,這個天下會很好看。”
一位六境的死去總能帶來很多的震撼,也能讓天山門會談的結果發生動搖。
畢竟,就連儒聖都會死在北海手中,那麼其他勢力呢?
天下人再重要,也畢竟是不如自身重要的。
李子冀似是不解:“儒聖此刻去了佛門,你卻來了文宮,儒聖如何會死?”
君上搖了搖頭,淡淡道:“李子冀,裝糊塗這種事情,你從不擅長。”
他環視文宮,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玄奇,與之相比較起來,就算是神山那座教皇居住的神殿,玄妙程度也絕比不上這裡。
“曆代儒山掌教,在成為掌教的那一刻,自身都會與文宮牽連,如此才能夠更好的駕馭和驅使這座了不起的底蘊,才能夠用出諸如你所用那文氣長橋等玄妙手段,文宮與儒山掌教之間,存在著必然的聯係,倘若文宮被毀,積蓄的浩然氣炸開破碎,那麼身為掌教的儒聖,必然也會遭受重創,而以他現如今勉強維持五境的身體,若是文宮被毀,他必死無疑。”
君上的目光最後還是落在了李子冀的身上:“這件事,你應該很清楚,否則的話,你也不會等在此處。”
李子冀的確知曉這件事。
他道:“隻怕你沒辦法摧毀文宮。”
君上微笑道:“我當然做得到。”
他就這麼看著李子冀,說出了這麼一句聽上去並不沉重的話。
在話音落下,文宮裡就起了一陣風。
那風吹散了如霧般浩然氣,然後吹開了李子冀身後的那扇窗。
木窗破碎,然後整座文宮都開始動搖起來,下一刻,文宮上空突兀裂開一道縫隙,無數浩然氣自縫隙之中噴湧而出,直衝雲霄,如火山爆發般再度回落。
如霧般的浩然氣從儒山之巔翻滾落下,填滿了整座山峰。
那座在儒山屹立了不知多少年的文宮,轟然倒塌。
漫天大霧看不清身影,隻剩下君上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