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實在太精彩。
“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儒山長老不得不生出這樣的念頭。
畫聖沒有說話,而是抬頭看向了顏北。
顏北和祈雨的交手,想不吸引人都不行,這兩個人之間的對立,簡直就是這世上最百轉千回的故事。
祈雨的腿上正在不停流淌著鮮血,她周深彌漫的氣息想要將傷口封住,卻根本無法做到,顏北的刀傷不是那麼容易封住的。
“你根本沒必要和我動手。”
顏北說道。
在北海深處,他以一敵二,對陣祈雨和道生菩薩聯手都贏了下來,如今隻剩下祈雨一人,這場交手根本不會有什麼懸念。
祈雨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她身上其實有很多傷口,隻不過最深的還是在腿上的那一刀。
她也很清楚,那一刀本該落在她的腰腹。
“到了現在,已經沒有沒必要事情了。”
她當然要攔在這裡,能多攔一些時間,君上或許就多一絲活著離開的可能。
顏北道:“你根本沒必要出現在這裡。”
祈雨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我從不想在這裡遇見你,但若是非要遇見一個人,那我希望一定是你,也隻能是你。”
她不想再多說什麼,二人之間無數的話都早已說不出口,在那絕美的麵容上,湛藍色的眼眸流露著瞬間的痛苦和安寧。
似是也有釋然。
祈雨的腳下出現了一片海洋,她赤裸著雙腳就這麼站在那片海洋上,水波蕩漾,她抬起雙手,一朵朵水花在海洋上盛開,數不清的水汽鋪向四周。
水是凶險的,它能衝垮一切,能切開一切。
水卻也是輕柔地,它可以將一切的所有都溫柔的包裹在裡麵。
就像此時此刻包裹著顏北。
刀劍都是一往無前的,無論什麼攔路都會被斬斷,隻怕掉進水裡,這就是以柔克剛的法子。
這是顏北當初對祈雨說過的話,在上一次四元渾天之時,祈雨便是如此做的。
隻是這一次做的更決然,更毫無保留。
輕柔地水將刀光包裹,無論那把刀出現在哪裡,水都是斬不破的。
顏北的背後再度出現了一棵梨樹,這是他的神相法身,生長屹立在那裡,沒有根基,卻偏偏盛開的美麗,四周飄落的梨花不再是稀疏的零散,而是變成梨花雨。
在刀光閃爍的時候,儒山弟子能夠看見那一片片梨花落在那片海水上。
下一刻,刀光便順著花瓣撕碎了海水的輕柔包裹,那無數的泡沫裡,綻放出無數的刀光。
祈雨再也難以承受這些刀光,她的身體上那些原本細小的刀痕豁然開裂,鮮血不停滲出,染紅了那深藍色的長裙,染紅了那雙眸子,也染紅了腰間係著的那個木雕。
顏北握著木雕刀,沉默的站在那裡,沒有去看。
......
......
“看來顏二先生的確不經常與人交手。”
常清靜的身體碰撞在劍幕之上,砸毀了大片的劍身,狼狽落下來後對著顏如玉咧嘴一笑。
他的氣息已經不停衰弱著,將四周染成深藍的神相法身也已經幾乎破碎,麵對六境之下實力能夠排在前三的顏如玉,縱然是深藍一族的族長,他也隻能勉強與之對抗,所付出的代價,就是如今這幾已重創的身體。
顏如玉有些慚愧,道:“剛破境時,與師兄做了一場,那時盛怒,動手要比如今痛快些。”
這隻是顏如玉第二次與人交手。
他並不如上次那般憤怒,動起手來自然也就不如上次那麼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