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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紅衣收起了劍,那已經支離破碎的劍幕囚籠也已經消失。
頭頂巨大宛若天島的劍舟懸在那裡,所有的陣法和符石都運轉到了極致,所有的力量都彙聚到一起,抬頭看去,就像是雷暴前平靜的積蓄。
君上感受著鎖定在自己身上的兩道氣息,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算漏了什麼。
三千院的劍舟,從建造至今都沒有動用過幾次,因為每一次動用的損耗都難以計量,如現在這般幾乎是抽乾了劍舟之上所有力量的一擊,最起碼也需要動用三千院百年的積累。
威力固然強橫,可如此損耗也是驚人。
值得嗎?
當然值得。
君上在心中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期望中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君上看著李子冀,忽然問道。
李子冀道:“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君上輕笑一聲:“但你卻是如此做的。”
李子冀想了想,然後回答:“或許我僅僅隻算是一個開始。”
就像你出門撿到了一粒種子,然後隨手將其種在了門外的山地裡,這粒種子會開出什麼,他不知道,也不重要。
君上抬頭看著天上醞釀的劍舟,似是隨時都會劈下。
死亡總是如此近的。
你從未去想,卻又不得不承認。
“你似乎是在等死。”李子冀道。
“等死?”君上笑了笑,身上流淌的無色血液滴在地麵,散發出古老尊貴的氣息,笑過之後,他的眉眼重新變得冷淡,那雙眸子,已完全被血紅色取締:“我實在是討厭你這個說法。”
話落,他背後一分為二的王座陡然化作齏粉,隻不過那些齏粉並未迎風而散,而是附著到了他的身上。
先前重創李子冀的那尊君王虛影,再度出現,並且比之先前更加的凝實,更加的強大,仿佛是從遙遠的從前出現在如今。
那是北海血脈的起源。
貝殼上撕裂的空間驟然巨大,像是扭曲的黑洞釋放出吞噬一切的力量。
也就在這時,李子冀手中一直懸而未發的萬劍一,也落在了那尊君王虛影的身上。
這是李子冀第一次使用萬劍一沒辦法殺死一個人,在先前的交手中,君上用王座為代價接下了他的萬劍一,如今這是第二劍。
這一劍比先前更強,桃李春風和三卷一包括以身化劍都被李子冀最完美的調度起來。
那尊君王虛影不會感到恐懼,也絕不會後退,甚至因為這一劍的挑釁而生出憤怒的情緒,無聲咆哮著迎著李子冀的劍光揮出一拳。
君上並沒有向前。
他握住了那枚貝殼,身體隨著扭曲的空間跟著變得虛幻。
萬劍一和君王虛影碰撞在一起爆發出奪目的光彩,甚至令儒山長老的大腦都不可避免的響起了嘶鳴聲,天地被點亮。
儒山上空遍布的黑雲如雪遇春風消融的一乾二淨。
迸射的劍光漫天飛舞,綿延百裡方才隕滅。
萬劍一消失了。
那君王虛影發出了宛若取勝般的咆哮,但李子冀卻沒有再去看他,因為在萬劍一消失的同時,那尊君王虛影也正在一點點的消散。
李子冀的目光始終在盯著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