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這種事情是注定會發生的,沒必要一直費儘心思的去逃避,人生的精彩和美麗在於高度,而不在於長度。
這是很真摯的道理,隻是真正能夠看穿且平靜接受這一點的人,實在太少。
“師兄。”
崔玉言小心翼翼的開口。
穆小寧嗯了一聲。
崔玉言道:“我吃過丹藥,其實一點都不苦,香得很。”
穆小寧瞪了他一眼:“誰讓你扇風的,不知道我冷嗎?”
崔文若能夠理解穆小寧的態度,梨園的每一個人都能夠理解,並且尊重,否則這麼多年也不會任由其閒散度日。
梨園向來是一個尊重每個人的地方。
“北海想來能安靜一段時間。”
崔文若說道。
這一次北海折損巨大,十二宮損失其半,就算是君上再想做什麼,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可能。
穆小寧懶得去思考這些事情,索性裝作沒聽見,眯眼看著頭頂的桃枝。
崔玉言則是皺眉說道:“一切的關鍵,其實還是要看李子冀能不能做到。”
五年的時間並不長,縱然因為一些大修行者戰死為世界崩潰延緩了時間,可那和異教之主給出的時限沒有關係。
五年,是異教之主能夠接受的最長久時間,而且,五年之後的世界也一定會發生許多湮滅崩潰。
如果屆時做不到,那麼收割就會完全開啟。
時間畢竟太短。
李子冀現在在哪裡?
三人都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後再度沉默了下去,其實他們現在並不太想見到李子冀。
但總是要見到的。
因為李子冀現在已經出現在了院外,在院外的梨樹下經過,然後來到了門前。
他沒有說話,三人都將視線放了過去,看著李子冀那張平靜卻帶著落寞的眉眼,三人的麵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他們很清楚,李子冀出現在這裡,意味著顏先生已經死了。
“要拆一壇酒。”
崔文若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儘可能的保持著平靜,可卻依然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
穆小寧從搖椅上坐了起來,然後伸手在一旁的酒壇壇封上拍了拍,道:“當然拆一壇。”
四人圍坐在一起,每個人的麵前都放著一個酒碗。
崔文若問道:“顏先生葬在了哪裡?”
李子冀道:“棠溪後山的一處山坳,我在那裡布下了陣法,用的梨園傳承,你們若是去了,應能發現。”
自然該去看一看。
可又實在逃避去看。
崔文若喝著酒,蒼白的臉上帶著一些頹氣,那雙眼睛已經在微微發紅,他開口想要再問什麼,卻在開口的瞬間察覺自己情緒的失控,所以又立刻閉上,一言不發,以避免發出聲音。
他還記得自己剛剛進入梨園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就深得顏先生看重,在梨園夫子的教導之餘,顏先生也在幫他指路。
於是就有了三年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