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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船還真大。”
穆小寧一手撐著樹，另外一隻手擋在額前，有些震驚。
難怪那店小二會說這裡牽扯的利益巨大，彆的不說，光是停在海岸線的大船，放眼望去就有近萬艘，幾乎看不到邊際，每一艘看上去都像是龐然大物，離得近了抬頭去看壓迫感十足。
碼頭人來人往，看上去仿佛要比驛站城池中心都要熱鬨。
順著縫隙朝海麵上看去，還能依稀瞧見不少船隻漂泊在海麵上進出，場麵的確頗為壯觀。
“每日進出群島的修道者，竟如此之多。”
放下了遮在額前的手，穆小寧嘖嘖兩聲，瞧著烏泱泱的人海不停地上船下船，這等場麵在聖朝裡是很難見到的。
李子冀也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方才說道：“光是聖朝修道者就數不過來，何況天下之大？”
整個世界修道者無數，從天南地北每處角落抽出幾人來到北海群島曆練，堆積在這裡就顯得人山人海了。
“這一艘船少說能坐一萬人吧？要是按照妖族收取費用計算，一個人兩千彩貝，一萬人就是兩千萬，這還隻是單程一趟，我滴乖乖，一萬艘船走一趟，不敢想...”
穆小寧眯眼計算著這其中的利益，隻能說不愧是天下最大的交易場所，就連路邊小草仿佛都能夠流出油來。
這樣的利益，即便放到聖朝，都能培養出頂尖的一流勢力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驛站城池屬於人族的十二個區域當中，並沒有聖朝勢力，這也沒辦法，畢竟是北海的家門口，聖朝修道者來這裡曆練就已經不錯了，要是在這裡駐紮勢力，北海第二天就得出手拔掉。
但和聖朝交情頗深的，倒是有三處。
陰沉的天氣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降下雷雨，在暗沉的天空下看著那些緊貼海岸的龐然大物仿佛一尊尊無聲的巨獸。
李子冀能夠看見船身上偶爾閃爍的陣紋，這裡的每一艘船都有著驚人的防禦力，光是刻畫，維護這些大船，就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這些爭鬥其實也挺有意思。”他與穆小寧尋了一處賣餛飩的小攤坐下，碼頭處的各種生意密密麻麻，無論想吃什麼都可以在這裡找到。
世上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勢力，因為不同的事情，用不同的方法，進行著不同的爭鬥。
如果作為一個局外人身份單純充當一名看客的話，其實觀察這些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穆小寧被灌了一口海風，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鹹腥味道讓他乾嘔了一下，然後用力拍了拍桌麵：“老板，要兩碗餛飩。”
四周人聲鼎沸，說什麼的都有，兩個人安靜的環顧左右，都沒有再說什麼話。
“好像要下雨了。”
小攤裡，另外還有一桌客人，是三個年輕人，抬頭看著幾乎被染黑了的蒼穹，臉上帶著些驚訝：“不是說今天不會下雨嗎？”
北海這裡雖然不會如聖朝那樣有山神河神操控天氣，但驛站碼頭事關重大，自有大修行者在這裡看護，是否降雨，多少都會有所預感。
說話的藍衣青年忽然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將手指抿了抿：“還真是說下就下。”
另外一名紅衣青年也是伸手到外麵，說話功夫，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來，嘩啦啦聽起來像是瀑布，他的手被完全打濕，收回來後盯著手上的雨水，眉頭微皺：“這雨...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
第三名黑衣青年背後背著一把劍，聞言冷笑一聲，麵色陰沉：“這雨當然不對勁。”
兩張桌子距離並不遠，這三人之間的交談李子冀二人當然也聽得見，穆小寧也已經將手伸出布篷，被雨打濕後又收了回來，狐疑問道：“這雨哪裡不對勁兒？”
李子冀的目光在看著碼頭，透過那些停靠的大船注視著咆哮的海洋，淡淡道：“這雨之中，蘊含著妖氣，並非是尋常落雨。”
在第一滴雨落下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目光始終看著大海方向。
那三個年輕人也將目光看了過去，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察覺到了這大雨之中蘊含的妖氣，無數修道者都朝著大海看了過去。
海浪翻湧，蔓延到了地麵，掀動一艘艘大船上下飄搖，緊接著，一尊身高千丈的巨大海妖在所有人的注目裡破開了海麵。
似人似魚，頭上還生長著十幾根觸手，麵貌猙獰，六個暗綠色的眼睛散發幽芒，一聲震懾人心的咆哮自那血盆大口之中傳出。
震散了無數雨滴，讓不少修為尚低的修道者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海浪被不停激情拍打，那海妖的六個眼睛之中猛然發射出了六道蘊含強大妖力的光束，朝著碼頭上的大船就射了過去。
隻是光束尚未碰觸到大船，就被一道雄渾的力量所阻擋，緊接著一尊佛像自大船之中生出，探出手掌朝著那海妖拍打過去。
海浪翻湧，海水被清空出一片區域。
海妖生長的十幾根觸手與佛像掌印碰撞到了一起，一陣更強烈的靈氣碰撞四散開來，發出耀眼的光芒。
下一瞬，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巨浪滔天的大海逐漸恢複了平靜，壓抑在蒼穹之上的濃厚黑雲也隨之散去，一縷陽光透了下來，整個碼頭都撥雲見日恢複了晴朗天氣。
那尊巨大的佛像也化作靈氣緩緩消散。
除了地麵上的積水以及那些依然還有些痛苦的修道者之外，剛剛那一切就仿佛從未發生過。
“這就完了？”
穆小寧怔了怔，他還想著能夠看一看鎮守在這裡的大修行者實力有多強，沒想到隻是一個簡單的交鋒就已經平息了一切。
剛剛那尊佛像並非是佛門僧人，從波動中可以感受到對方應該隻是走的佛修道路。
李子冀的視線落在了海麵之下，他能看見那海妖潛入到了深海，並漸行漸遠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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