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長老來這裡代表的可是儒山?你們儒山如今的處境自身尚且難保,確定還要插手我們神教的事情?”曲長青已經從大驚失色中緩解了不少,他色厲內荏的質問著唐玄齡。
很奇怪。
哪怕唐玄齡的實力的確遠在他們三人之上,可畢竟是堂堂的大修行者,神庭長老,甫一見麵無論如何也不該露出如此畏懼模樣。
唐小風卻知道原因。
他雖然已經來到了長澤,可在神山之中畢竟也是有人脈在的,何況當初在神山修行的那幾年他對每一位儒山長老都事無巨細的了解過。
隻有對敵人了解的越仔細,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候才會越精準。
曲長青當年去過北海,因為神教的某件事與天下君一族的長老發生過衝突,被楚如晦打成重傷驅逐出來。
那或許稱得上是人這一生之中的陰影了。
而唐玄齡又殺了他畏之如虎的楚如晦,乍見之下,心神自然俱驚。
唐玄齡看著曲長青,語氣平靜:“儒山依然很好,我自然也能夠代表儒山,可你們三人真的能夠代表神教嗎?”
此言一出,曲長青的眼色立刻就出現了瞬間的慌亂:“我們三人乃是神山長老,如何不能代表神教?”
唐玄齡道:“教皇代表神教與聖朝就天山門會談一事達成了一致,而你們卻私自動手,或許我該去一趟神山,問一問緣由。”
曲長青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開口。
蕭白河也是在片刻的沉默後方才重新開口:“你一定要反對?這件事對我們有好處。”
唐玄齡搖了搖頭:“你不用和我談天下,也不用與我說大局,我不想聽。”
蕭白河蒼老的臉上終於還是浮現了些許諷刺:“儒山都是這樣一群偽善的人。”
唐玄齡雖然很少回去儒山,卻也不會看著儒山受辱,他與蕭白河對視著,認真道:“殺千萬人也不如殺死一名大修行者,倘若一切真的發生,到了那時,我會先自儘,為這世界爭取時間,隻是不知道蕭長老是否願意和我一樣?”
蕭白河眉眼耷拉著,無法開口。
在唐玄齡口含浩然氣說出大義之言時,回答的人口中說出來的必定是真話,蕭白河無法開口,自然是無法做到。
唐玄齡口中浩然氣消散,他淡淡道:“所以不要總是將自己的利益與天下的利益混為一談,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打著天下的幌子,實則還不是想要自己活下去。
倘若真的到了世界崩潰那一天,這些人能夠選擇自我了斷,為其他人爭取時間,那才真算是大義,真算得上是為了天下。
隻不過誰能做到這一點?
世上如果有一百人,九十五人都是做不到的,這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也不值得被抨擊。
人活一世,沒那麼多高尚,總要為了自己。
可明明是為了自己,卻偏偏還要滿口道義,那才是需要被抨擊的。
“現在距離午時三刻還剩下半個時辰。”
蕭白河說道。
在整個長澤地區總共有著七十六個神壇,隻攔下這一處是不夠的,而想要全都攔下,在場就隻有唐玄齡這位大修行者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