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沒有說錯,如佛子這樣的人,對於天底下各方勢力的爭鬥其實是並不關心的,就連當年走進濁世,佛子也對所有參與者之間的爭鬥毫不在意。
許多人的天下掛在嘴邊,隻有佛子真正將天下放在心裡。
他所作所為雖然很小,治一場病,施一頓粥,可無數件不起眼的小事加在一起,自然而然就變成了天大的事情。
佛子從來都是以身作則,真真正正用自己的行動去影響這個世界的。
如他這樣的人,從不會在意哪一方勢力贏了,或哪一方勢力輸了。
佛子輕聲道:“我也可以關心一次。”
罰惡菩薩微微搖頭,道:“五年時間太短,如今便已經過去了半年,對於李子冀來講,參與到這些爭鬥當中未必不是好事,你以為妖皇為什麼偏偏要默許十二玄關阻攔他?”
罰惡菩薩看的清楚,看得透徹。
他知曉那是妖皇在磨礪李子冀,事實上也的確這般,若是沒有十二玄關那件事,李子冀何時才會有契機踏足雙極境?
何時才有資格去往菩提山悟道?
佛子道:“他已經觸碰到了六境的門檻,再多的磨礪也就到此為止了。”
修道者踏足第六境之後便意味著道則圓滿,還有什麼是能夠繼續磨礪的?
沒有。
這些年來,年輕一輩之中,就連神子都多次下場爭鬥,同代之中,唯有佛子與道子二人鮮少參與。
即便參與,也並非是為了爭名奪利。
罰惡菩薩知道,佛子現在已經有了入場的念頭,或者說不隻是念頭,而是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看著佛子,想到了焚香節之時:“就算我阻攔,想來你也會堅持的。”
佛子這些年來始終在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既然他認為自己是對的,那麼就不會被外人的態度所更改動搖。
罰惡菩薩清楚這一點,尤其是他也信任佛子的判斷。
佛子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一個笑容,看上去令人安心。
吞噬一切的虛無在佛光中又裂開了一條微小的縫隙,罰惡菩薩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二人現在身處極寒之地,想要做什麼,似乎都不太容易。
佛子看著那片坍塌的空洞,說道:“其實無論是什麼東西,無論是好是壞,隻要得當,都可以利用。”
北海依舊是隱患,無論是誰都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罰惡菩薩從這話中聽出了些不太妙的東西,他的神情變得更加認真嚴肅。
青青草地的風攜帶著花草香氣,有許多的小獸都藏匿在草根處跳竄或平躺,佛子伸手撫摸著白狐的後背,白狐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我打算除掉北海之主。”
佛子輕聲說道。
這話聽上去就像是天方夜譚,縱然是罰惡菩薩都為此大驚失色,同時無法想象。
可看著佛子臉上平靜的笑容,他又知道這話絕不是信口胡鄒,佛子一定有這麼說的理由和底氣。
罰惡菩薩這一次沉默了很長時間,抬頭看向了半空之中,片刻後又將目光放回到了佛子的身上,神色忽然變得複雜無比:“佛經可沒教過這些東西。”
佛子微微一笑:“我自己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