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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曆三十九年十月二十一。
裴天機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總是一個人坐在窗邊,失魂落魄的望著對門的三千院,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就連前些天蒼穹之上出現的那條環繞世界周天的黑色裂痕都視而不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早餐鋪子的生意自然是一直很好的。
除了這些街坊四鄰之外,來光顧最多的反而是那些讀書人。
其中最多的就是長安學子和儒山弟子,幾乎日日不落,儼然已經成了習慣。
至於原因嘛自然很簡單,想要沾一沾三千院的文氣,若是偶爾幸運能夠碰見顏二先生出門,更是大喜,不過真正能碰到的次數,實在不多就是了。
最近的一次還是十月初,瞧見顏如玉進門,所有讀書人都是眼前一亮,然後紛紛行禮開口請教不停。
對於這位用玄妙方法書寫百世一朝入三極境的當世傳奇,可以說成為了所有讀書人心目當中追尋向往的榜樣,哪有人不會期待著自己也能有這麼以文載道的一天?
記得那天,一眾讀書人盛情難卻之下,足足將顏二先生從早上留到了中午,硬生生把早餐鋪子變成了三餐餐館。
當時隻覺得熱血澎湃,豁然開朗,如今回想起來不由得心中後悔,連連歎息。
想來應是上次過於無禮,耽擱太久,這才導致已經大半個月過去,顏二先生一次都沒出來過。
不過這兩天,眾人在苦悶之餘,倒是多了份樂子。
那就是裴天機。
這位神教的神走如今身份已經不再是秘密,儼然成了這早餐鋪子除三千院之外的另一道風景線,偶爾也會有人出言請教。
裴天機偶爾會解惑一二,問的多了便煩躁不理人。
久而久之,大家也摸清了其秉性,算是熟稔。
自然也清楚其這兩日失魂落魄所為何事,梁安安入宮了。
前些日子就有傳言說,虞蘇和梁安安兩個人將選擇某日成親,這對聖朝來講當然是大日子,舉國同慶的那種,畢竟二人成親就意味著聖朝出現了一位新的皇後。
隻是具體哪一日,始終沒有定論。
如今入宮,想必那一天已經不遠。
裴天機兩日來如此消沉,也就不足為奇了。
說到底,其終究是大修行者,終究是神教神走,身份和實力都擺在那裡,就算是這些日子相處算是熟悉,在此時此刻眾人也不敢胡亂冒犯。
但看熱鬨這種事,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絕對不缺少的。
出言調侃自是不敢,暗中打趣卻還是有幾分膽色的。
已經有不少讀書人私下裡互相打賭,覺得裴天機會發呆幾天,賭注已經到了很高的程度。
“唉,何苦如此?”
日頭漸高,老掌櫃的坐在了裴天機的身後,歎了口氣。
裴天機眼眸裡生出些許波瀾,回想著這些年的經曆:“也許是我出現的太晚。”
他記得當年在秦淮河的每個細節,也後悔於自己這些年來的懦弱,若是能早些鼓起勇氣來到三千院尋找,是不是結局會發生變化?
也許結局永遠都不會發生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