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教之主和李子冀之間的爭執,從來不是李子冀能不能入七境,而是李子冀能不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入七境,如果不行,那異教之主發自內心的希望李子冀能夠安心等待在下一個輪回裡用更漫長的時間去完成。
所以,如果李子冀真的能入七境,對於異教之主來說,是夢寐以求的。
罰惡菩薩依舊不願答應:“我們可以想其它的法子。”
佛子道:“哪有什麼其它的法子?”
他臉上的笑容之中不變,溫和舒展,就像是當初在濁世之中,對早已注定的結果坦然接受。
要殺一位六境,天底下哪裡還會有其它的法子?
哪裡還有什麼周密,隱晦的辦法能夠做到?
“縱使真的還有,也隻會打草驚蛇,難以功成,何況也會拖遝時間。”佛子用手撓了撓白狐的下巴,說出來的話令人無法反駁。
就算是真的有其它辦法,可要籌謀,等待時機,最關鍵要殺六境一定要以六境出手,聯絡其它諸如教皇,妖皇等人出手,就又是一個變數。
這世界有時候很小氣,沒那麼多的時間和變數可以讓你等。
罰惡菩薩知道佛子所言非虛,他依舊不願離開,隻是道:“如果你真的要這麼做,那麼我留在此處即可,你或回普陀山,或去長安,都可。”
若是如此,罰惡菩薩覺得自己能夠接受,佛子是佛門的未來,不能有失。
自己則沒什麼可掛念的。
佛子微笑著,臉上的純粹好似全天下最乾淨的笑容,他指著麵前的虛無裂痕問道:“菩薩可能將其穩固?”
罰惡菩薩頷首:“自然可以。”
佛子又問道:“若是此處裂痕遮天蔽日,傾吞世界,菩薩可還能將其穩固?”
罰惡菩薩啞口無言。
他不是佛子,他的佛性不如佛子深厚,如今在佛法和修行上的造詣,佛子都已經走到了他的前麵,尤其佛子常年沐浴聖佛金蓮,被金蓮蘊養,早已經是徹頭徹尾的佛。
一旦這裡的虛無裂痕真的擴散如遮天蔽日,真的要分裂吞噬整個世界。
那麼假如佛子能夠穩固半個時辰,罰惡菩薩自己隻怕就連一個呼吸都難以穩固下來。
佛子將手放下,慈悲的目光凝視著那些深邃的漆黑:“所以隻有我留下,所以菩薩你隻能離開。”
罰惡菩薩沉默不語。
佛子神態平靜安寧:“其實仔細想想,這一生至此,我大部分的記憶都在濁世之中,對我來講,現在或許是真實的世界,或許也隻不過是第二個濁世而已。”
“行善無分大小,治病救人也好,扶國挽天也罷,於我來看都沒什麼分彆。”
“真真假假,有有無無,生生死死,皆平和也。”
“菩薩,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