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在驚喜之後忽然問道。
這的確是個問題,可哪來的答案?
正如先前不知為何擴張一樣,如今不知為何退散,如此反複無常,或許也正是世界將毀的無狀?
情緒百感交集,天空卻忽然下了一場雨。
雨水溫熱,落在身上,讓冰涼的手腳都暖和了不少,天山門掌教抬頭看著,剛剛才平靜下來的臉上竟再度露出了驚駭。
“這是....”
......
溫風雨剛剛將茶錢放下,隻是老板如何都不肯收下,堂堂三神座之一的大神官能夠來到自己這個小茶攤和杯茶,那簡直是莫大的榮幸,哪裡還有收錢的道理?
溫風雨也不堅持,他就是如此的性子,喝了茶就該給錢,也是真的想給錢,這是維係天下的規矩。
可既然你一定不收,那我也沒必要堅持,拉扯謙讓一番太無趣。
在神獄之中的這些年,他已經在無趣中,在絕望中,在自責裡折磨了太久太久。
如今真相大白,哪怕當年意氣風發的自己已經不複存在,可最起碼,他想過的有趣一些。
沿著河岸漫步行走,他沒有回到神山的打算,算算日子,唐小風還要過些天才能抵達插花鎮,他這些天裡都打算一直在這裡等待著。
同時也有些不太放心這河底的虛無。
若是真的再生變故,他離得近些也好及時應對,免得損害了插花鎮的信徒。
“想不想學捏糖人?”
許百花的聲音忽然在溫風雨身後響起,他回頭看去,看見了許百花拿在手裡的兩個糖人,被捏的栩栩如生,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神子跟柯西裡。
他伸手接過柯西裡的糖人,對於這個師弟尤其的喜歡愛護。
這些年在神獄之中雖然一副等死的姿態隔絕外界,可每次柯西裡來看他,來對他說話,表達尊敬和希望的時候他都聽在耳中。
隻是正如當年的他認為自己沒資格活下去一樣,他也認為自己同樣沒資格對柯西裡的尊敬信賴做出回應。
現在的他有這個資格,柯西裡踏足五境,也是在他親手教導下。
“是你捏的?”
他一口咬掉了柯西裡的腦袋,問道。
許百花與他並肩站在橋上,手肘撐在欄杆上望著橋下的河水,道:“無聊時候下山學的,雖然比不上顏北的雕工,教你卻也足夠了。”
溫風雨笑了笑,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許百花舔著手裡的神子,看上去有些古怪卻又有些滑稽:“河底的變化神山也察覺到了。”
溫風雨道:“我已經處理了。”
許百花點點頭:“我知道,我也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裴天機要回來了,讓我下山接他,省的回神山挨罵。”
聽著裴天機要回來的消息,溫風雨有些詫異:“他舍得回來?”
他也已經聽說了裴天機的事情,堂堂的神教神走,卻為了一個女人對神教不管不顧,大有一生住在長安城的意思。
即便現在當初的大神官與大主教都已經死了,裴天機的事情看似可以翻篇,可既然犯錯,回來就免不了要被訓斥一頓。
而如今神教之中,夠資格訓斥裴天機的,也就兩個人。
教皇和許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