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崔氏迷迷糊糊地快要入睡的時候,秦祭酒才出聲道:‘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崔氏心裡便明白,秦祭酒舍不得大女兒,也舍不得大女婿。
這是要自己相機行事了。
……
秦鳶等到了晚上,也未曾見顧侯爺回來,隻好悒悒不樂睡下。
早上起床時見身側被褥整潔,便知顧侯爺昨夜一夜未歸,心裡不免有些擔憂。
紅葉進來伺候時,就見秦鳶擁著大紅色的紗被坐在床上發呆,烏發如瀑般垂落下來,一張瓷白的小臉隻露出俏麗的半邊來。
就像剛剛睡醒的海棠,半開的花瓣上晨間的露水欲滴未滴。
這誰看了不心動。
紅葉瞬間便忘了一夜的擔憂,隻默默凝視自家小姐。
倒是秦鳶抬起頭,笑問:“怎麼傻乎乎的站著不說話?”
紅葉這才回過神來,道:“這不是看小姐在想事情,怕驚擾了小姐麼。”
秦鳶懶懶伸腰,掀開紗被,開始穿衣。
紅葉小心翼翼地道:“十六和侯爺也不知怎麼樣了,一天一夜都不著家。”
秦鳶輕笑一聲:“彆瞎琢磨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侯爺他們都是從戰場上回來的人,還用的著我們這些個內宅婦人擔心。”
紅葉釋然:“是這麼個理,是我多慮了。”
整個人頓時輕快起來。
秦鳶扯了扯唇角,雖嘴上說得輕鬆,其實心裡也是擔心得很。
但擔心又有什麼用呢?
秦剛盥洗完畢,秋菊便帶著兩個小丫鬟,捧著食盒來了,道:“夫人,老夫人見小廚房今兒的早膳有幾樣是夫人平日裡愛吃的,就特特讓奴婢送了來。”
紅棉上前打開食盒,的確都是秦鳶每次去上房用膳時愛吃的。
秦鳶笑道:“娘可真好,用早膳都惦記著我,我本想著趁侯爺不在去娘那裡吃點兒,沒想到起晚了些,娘就派人送過來了。”
秋菊笑道:“老夫人巴不得夫人多去上房用膳呢。老夫人說,侯爺事務繁多,如今在管著京察,還能天天回府歇著,等到此間事了,隻怕又要在大營常住,夫人若是悶得慌,就多去上房吃飯說說閒話。”
這是在為老夫人帶話了,秦鳶趕忙站起身,聽完了方道:“娘說的我心裡都知道,侯爺忙著大事,自然不會像尋常男子一般。我巴不得日日都去上房用膳,隻怕娘會煩我。”
秋菊連忙笑道:“夫人說得哪裡話,夫人去了上房,老夫人和容嬤嬤都要比往日高興幾分,老夫人用膳也比平常多些。”
秦鳶笑著讓翠茗拿了銀子出來賞賜小丫鬟,又問秋菊:“你可還要上次的香丸?”
秋菊扭捏笑道:“那自然是最好的,奴婢一直想要張口,都尋不著機會。”
上次冷掌櫃來上房給老夫人請安,說起染香居的生意,說夫人的香丸供不應求,漲了幾次價,每天來買的人還是排著長隊。又說夫人孝敬老夫人的香丸,外麵更是想買都沒地買。
秋菊就更不好開口了。
見秦鳶主動詢問,自然喜出望外。
翠茗抿唇輕笑,從內室取出一包香丸,遞給了秋菊,道:“我們這裡剩的也不多了,夫人如今比以前忙些,配的少了,你先拿去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