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忙道:“讓他趕緊進來回話。”
撫著肚子的顧寶珠趕忙拿起筷子假做夾菜,側耳細細聽那小廝隔了簾子恭聲回稟:“夫人,侯爺回了話,說出門在外不便,府裡的事情都托付給夫人了,夫人隻管便宜行事,不必顧慮。”
秦鳶好半晌才道:“就這些麼?”
小廝遲疑片刻:“就,就這些……往常侯爺回話也隻有幾個字罷了。”
秦鳶也想了過來,在外聯絡隻怕多有不便,且顧侯爺本就不是個活多的。
但這和之前又有什麼區彆呢?!
深吸一口氣,吩咐道:“你下去歇著罷。”
“是,”小廝趕忙退了下去。
見她皺眉,顧寶珠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問:“三嫂,三哥既然說府裡府外的事都是你做主,那你意下如何?”
秦鳶緩緩道:“眼看著就要過中秋了,侯爺又在外麵不回來,這些事又都拖不得,明日鬆山先生和你六哥正好要議事,不如你也一起。”
“議事?議事好啊,”顧寶珠立即笑道:“那就一言為定,三嫂你找我可是找對人了,你真有眼光,比我三哥還有眼光。”
她今兒做下一件大事,隻能說給秦恒和秦鳶聽,實在不夠儘興。
明兒正好給鬆山先生和她六哥也講講,讓他們知道自個究竟有多厲害。
再者,她早就想跟著大人們一起議事了。
六哥手無縛雞之力,都能參與,為何偏她不成?
三哥總嫌她不定性,還是三嫂懂她。
秦鳶噗嗤笑出聲來,“你瞧瞧你,這就喜得抓耳撓腮了,讓鬆山先生瞧了又要說你不穩重,你如今可是智勇雙全做大事的人了。”
“可不是麼。”顧寶珠拍拍小胸脯,大言不慚地道:“我如今才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之奧義。鬆山先生若是以貌取人,就會失去我這枚明珠。”
秦鳶:“……”
好家夥,給了根杆子,就順著爬上去了。
一點不打磕絆。
秦鳶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快回去換衣衫罷,我這裡就不留你這枚明珠了,免得人家說明珠暗投。一大堆事還沒安排妥當,就不和你閒聊天了,你換過衣衫就去和娘說會話,娘一想著你要去白鶴書院就舍不得。再說侄兒侄女們也舍不得你這個好姑姑。”
顧寶珠苦惱地歎了口氣。
“太招人喜愛也有不好之處,我一說要出遠門,大家都舍不得我,不過,做人眼光應當長遠些,兩情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秦鳶:“……”
紅葉進來收拾碗筷,聽了也忍不住笑道:“七小姐如今也拽起文來了,奴婢聽了雖然不太明白,卻也覺得厲害。”
顧寶珠起身伸了個懶腰,道:“你這個丫頭真是招人喜歡,怪不得三嫂這麼重用你,也是,你是在三嫂身邊長大的,受了三嫂的調教,自然和彆的丫頭不同。”
紅葉笑道:“七小姐這是愛屋及烏了,奴婢哪有七小姐說的這麼好,不過跟在夫人身邊,學著了些皮毛罷了。”
“學了些皮毛就這麼厲害,若是侵染個十幾二十幾年,那可不得了啦,”顧寶珠歎道:“我若是能將你要到身邊可多好。話說三哥舍不得我,就讓十六跟去白鶴書院,若是你也能跟著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