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說完之後,感覺自己的臉燒著了,慌忙閉上眼睛,連呼吸都屏住了!
這話,實在太不要臉了。
上次在他麵前脫衣服,這次要邀他上床,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輕浮,是那種隨便就能得手的女人?
那臨床經驗豐富的小護士可是說了,在男人心裡,太容易得到的總是不被珍惜——除非他本來就珍惜你。
可是一想到他要在椅子上坐一夜,心裡那點羞澀就被迫切的念頭壓了下去。
真愛跟前,麵子算什麼,能當被子蓋嗎?
嚴初九聽得卻是愣住了,不由低頭去看她。
安欣已經閉上眼睛,眼尾泛著紅,顯然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話。
嚴初九想說我沒事,一點都不冷,可是卻看見她勾著自己袖子的手在顫抖,明顯是害怕被拒絕的緊張。
“好。”嚴初九艱難的應了聲,又有些猶豫,“可是我怕……”
安欣忙說,“怕什麼,我都傷成這個樣子,還怕我會用纏絲勁對付你嗎?”
嚴初九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說我睡覺有點野,怕不小心會碰到你的傷口!”
安欣這才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
嚴初九終於不再推三阻四,脫了自己的外套,踢掉鞋子上了床。
床,其實並不寬!
睡兩個人,必須緊挨在一起才行。
嚴初九為了避免碰到安欣的傷口,和她保持著距離,有半邊身體都露在床沿外。
夠近,能聽見她淺淺的呼吸!
又夠遠,不會讓她覺得局促。
安欣聽見他躺下的動靜,悄悄睜開眼,看見他身體僵硬的緊繃著,似乎比自己還緊張,忍不住想笑,心裡原本的那點放不開,瞬間就放開了。
“你……不用離那麼遠。床很小呢,可彆摔下去了。”
嚴初九很想提醒她,剛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床很寬!
然而他又不是蠢貨,怎麼會說那麼傻的話。
他隻是低聲應了下,稍微往中間挪了挪,結果就碰到了安欣的肩膀。
一股溫熱感傳來,兩人都像觸電似的顫了一下。
船艙裡靜得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還有船身隨著海浪輕輕搖晃的細微吱呀聲。
嚴初九躺得筆直,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像等待入殮的遺體,一動也不敢動。
安欣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邊傳來的體溫,像個小火爐,驅散了夜的涼意,熨燙著她那顆不安又悸動的心。
她忍不住翻了個身,側躺著從舷窗透進來的朦朧月光,打量著嚴初九的側臉輪廓。
他閉著眼睛,睫毛很長,鼻梁挺直,胸膛有著明顯起伏,顯然內心一點也不平靜。
“初九……”安欣輕喚了一聲,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嗯?”嚴初九應了聲,忙側頭看向她,“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還是……想上廁所?”
安欣哭笑不得,這個家夥關注的點總是那麼奇葩,“我隻是想問你……我身上是不是還有味道?”
嚴初九明白了,她指的是那種滲出的黑垢味道,鼻子輕嗅一下,除了大海的味道,什麼都沒有,這就微微搖頭!
安欣照想也沒有,剛才自己用濕毛巾一遍又一遍擦拭過身體,甚至還用了些沐浴露。
這會兒聽他說沒有,人就徹底放鬆下來!
“我……有點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