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平房,實木大床上。
柳詩雨躺在那兒,翻來覆去,像極了煎鍋裡等待翻麵的鹹魚,毫無睡意。
窗外的蟲鳴和海浪聲,此刻聽來格外清晰,也放大了她內心的緊張與焦慮。
吃晚飯的時候,她悄悄給表姨媽嚴芬英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今晚會爭取去遊艇上看看。
嚴芬英聽了十分高興,信誓旦旦的再次向她保證:隻要確定遊艇上有沒有受傷的女人,立即就把另一萬塊錢給她轉過去。
另外,嚴芬英還告訴柳詩雨,今晚她可能會回東灣村,如果柳詩雨找到了盒子,她可以來莊園外麵接應!
她答應的五萬塊錢,當場兌現!
這個電話,更加堅定了柳詩雨上遊艇搜索的決心!
成年人的勇氣,一半是錢給的,另一半是加錢給的。
隻是她的心裡,仍然忐忑。
長這麼大,她沒做過什麼壞事,連雞都沒偷過一隻!
如果可以選,她真的想堂堂正正的做人。
然而父親的醫藥費,像一座大山壓著她,讓她根本沒法選。
想到這裡,柳詩雨不禁幽幽的歎氣。
生活就像狗男人,你想站著,可他喜歡讓你跪下!
柳詩雨摸出枕頭下麵的手機看了看,晚上十點出頭了。
這個時間,貓已經睡了,她也該行動了。
她翻身從床上下來,走到窗邊,往下麵的海灣看去。
碼頭上隻有幾盞昏黃的燈光,照著靜靜停泊在那兒的遊艇!
遊艇上一片漆黑,看起來根本沒有人的樣子。
不過也難說,表姨媽說了,那個女人彆看受了傷,可根本不是好人,是一個入室盜竊的殺人犯。
為了隱藏形跡,不開燈也是有可能的。
她在電視新聞報道上看過,有一個逃犯,為了躲避追捕,在深山老林的一個溶洞裡藏匿了三個月呢!
柳詩雨又繞到另一邊窗戶,看向遠處的養殖場。
那邊也是一片漆黑,隻有保安室還亮著燈。
剛才十分鐘前,值班的兩個保安剛來平房這邊巡邏了一趟,下次再過來是一個半小時後。
時間有限,可不能再等了,必須趕緊行動。
柳詩雨深吸一口氣,這就將身上的裙子脫了下來,準備換上行動比較方便的運動服。
隻是脫下裙子的時候,她又有點愣神。
自己今天也不知道什麼鬼,特彆容易臟!
從早上到現在,已經換四套衣服了,明天要是不出太陽的話,都沒衣服換了。
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這些細節,大事要緊。
她趕緊換好衣服,然後又細心的將手機調成了振動模式。
從平房走出來的時候,一股帶著冷意的夜風撲麵而來。
柳詩雨打了個寒顫,突然又有點想打退堂鼓。
然而想到爸爸的病情,想到所需的醫藥費。
她往後退的身形又止住了!
為了爸爸,哪怕是壞人自己也要做一次的!
何況自己也不是做什麼特彆惡劣的事情,就是上去遊艇確認有沒有一個女嫌犯,順便找個盒子,僅此而已!
柳詩雨這樣安慰著自己,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的走向碼頭。
到了下麵後,她通過吊橋順利的登上了遊艇。
遊艇的艙門並沒有上鎖,進去也同樣輕輕鬆鬆。
隻是裡麵一片漆黑,沒有丁點燈光。
柳詩雨小心翼翼的伏低身體,一邊凝神仔細傾聽,一邊警惕的觀察周圍。
殺人嫌疑犯,哪怕是個女的也不是開玩笑的。
要知道她平時見過最壞的人,也隻是村裡偷雞摸狗的二流子。
……
柳詩雨觀察半天後,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她強壓著怦怦的心跳,躡手躡腳的順著走廊往裡走,準備搜索每一個房間。
誰知在第一個雜物間就碰了壁,那兒上鎖了。
鎖不算精密,隻是外加的一把簡易小銅鎖。
有鐵錘的話,一錘子敲下去就能輕易砸開。
柳詩雨沒有準備錘子,有也不敢亂砸,怕發出聲音,更怕嚴初九事後追究。
她隻能先跳過這個雜物間,查看彆的房間。
值得慶幸的是,除了這個雜物間之外,彆的房間通通都沒上鎖。
然而也同樣沒有人,更沒有發現表姨媽所說的紫檀盒子。
一路搜索著前行,終於來到了最後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同樣沒有鎖!
她輕輕一擰就開了一道縫。
門縫裡鑽出來的,是嚴初九那已經讓她逐漸熟悉並且討厭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