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你醒了嗎?”
走廊外麵,突然傳來了蘇月清由遠及近的聲音!
隻是她來得明顯有點晚了,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進行到無法撤回的地步。
任珍那微涼的唇瓣已經吻住了嚴初九。
嚴初九能感覺到她鼻尖溫熱的呼吸,以及她自己因緊張而顫抖的嘴唇。
儘管生澀,還帶著顫抖,但吻得很結實,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
突如其來的聲音,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驚起了兩隻偷腥的鴛鴦!
讓嚴初九和任珍同時一個激靈,被捉奸在床似的猛地分開!
任珍幾乎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自己淩亂的衣裙和頭發,臉頰紅得能滴出血!
嚴初九也慌得一批,像偷了彆人老婆被堵門,連褲子都來不及完全提起,猛地縮回床上,一把扯過被子蓋到身上。
蘇月清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光景。
秋日明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微塵,一派歲月靜好。
嚴初九靠在床頭,被子蓋在腰上,露出來的腳還穿著鞋,額頭卻在冒汗。
任珍則背對著門口,在整理醫藥箱,耳朵尖泛著紅。
那抹紅,是羞澀,是勇敢的勳章,也是社死的晚霞。
“咦?”蘇月清感覺房間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由疑惑地問,“初九,你怎麼滿頭大汗,發燒了嗎?”
“沒,沒有!”嚴初九搶先開口,支吾著說,“可能是……天太熱了吧。”
有時候,謊言和實話之間,隻隔了一條沒提上的褲子。
蘇月清看見窗戶敞開著,秋風帶著點涼意,不由得莫名其妙。
熱?
黃湘兒怎麼說今天怪冷呢!
蘇月清覺得有點怪,隻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明白了。
二十郎當的男人,火氣旺,白天不熄,晚上不滅,早上她都看見了。
不同於女人,過了三十身體就要走下坡路了,像黃湘兒,現在動不動就說手腳冰涼,氣血兩虛,夜裡冷得根本睡不著。
至於自己,從那次和嚴初九出海回來後,夜裡也開始不好睡了!
不過不是因為冷,恰恰相反,她的心底像住進了一隻夏日裡的蟬!
聒噪不休,燥熱難眠。
蘇月清沒有著急離開房間,反倒是在床邊坐下來,掏出自己身上的小毛巾,輕輕擦拭嚴初九額頭的汗珠,“早飯吃了嗎?”
嚴初九心頭發虛,連連點頭,“吃過了吃過了,任珍給我燉了黑魚湯,可香了!”
蘇月清又問,“藥呢?也換了嗎?”
“嗯嗯!”
嚴初九再次點頭,傷口已經痊愈到那個地步,根本就不用再換藥了。
蘇月清卻有點不放心,要掀他的被子,“我看看!”
“彆!”嚴初九瞬間緊張得額頭又冒汗,忙按緊被子,“小姨,我真的沒事了,你忙去吧!”
被子下麵蓋著的,可是男人的尊嚴和剛才犯罪的證據!
蘇月清見他一臉難為情的樣子,輕撇一下嘴,“現在知道害臊了,你記得你八歲那年冬天,對著火盆尿尿,結果……”
嚴初九瞬間汗流如柱,忙向她遞去求饒的眼神。
蘇月清扭頭看看,這才發現任珍還在那兒,便打算放嚴初九一馬。
任珍原本還很尷尬,很羞恥的,可聽到蘇月清說一半又留一半,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忍不住問,“大老板娘,結果怎麼樣啊?”
蘇月清想起當時滑稽的狀況,有點刹不住車,捂嘴笑著告訴她,“結果第二天小茶壺變成了大笨象!”
任珍極為吃驚,完全忘了社死,被求知欲代替,“那後來呢?”
說到後來,蘇月清的笑意就淡了一些,露出一臉後怕。
“我看他腫成那樣,嚇得不行,忙帶他去看醫生,那醫生還嚇唬我,說要住院,還說尿不出來就得插管,插管不行就得做手術!”
“這,這麼嚴重啊?”
任珍睜大眼睛,目光不由落到嚴初九身上,難道老板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腫到現在?
蘇月清說到這裡已經完全刹不住車了,繼續竹筒倒豆子,“那時候我姐和姐夫剛出意外沒多久,家裡欠著債,我根本拿不出錢來給他住院。”
任珍聽得心頭發緊,“那當時是怎麼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