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陽光最熾。
槐樹上冒出了嫩芽,垂柳舒展著枝條。
於徽音背著手,腳尖一下一下的踢著大門口的石墩:“怎麼才請兩天假?”
“今天周三,周六就是你生日,忘了?”
“呀,你竟然還記得?”於徽音很是驚喜,“準備送我什麼?”
“保密!”
“唏……”
擺明是還沒想好。
不過他能記得自己的生日,已經是非常非常的難得了,於徽音依舊很開心。
“沒禮物都行,但你要給我做飯吃!”
“想吃什麼?”
“我要吃肴蹄,要吃火方!”
李定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
這兩樣菜都不難做,但很費時間:火方還好,也就大半天,但肴蹄從開始做到吃到嘴裡,沒兩天功夫想都彆想。
所以,於徽音嘴饞隻是其次,主要是想讓自己陪她……
“說好了啊,可不許耍賴……”
於徽音眉開眼笑,摟著他的胳膊撒了一會嬌,又突然想了起來:“五一以後,阿大是不是要回來?”
李定安“格登”的一下,臉上不動聲色:“不知道,她跟你說的?”
“嗬?”
於徽音一臉不屑:李定安,家裡的保險櫃密碼是多少,你忘了?
416228919,這九位數字,其實是他們三個人的生日組合,都是農曆生日,第一組就是陳靜姝,因為她最大。
最後是李定安,因為他最小,於徽音在中間。
於徽音沒說話,不輕不重的掐了他一把,李定安頓時叫苦:“我真不知道!”
“我不信你不記得阿大生日?”於徽音斜著眼睛,“也不要告訴我,你們沒打電話?”
“打了,但說的都是公司的事情,哪顧上問這個?”
稍一頓,李定安然突然想了起來,“五月中,日本橫賓國際春季大拍,而從半個月前開始就要預展,所以大概率四五月分她都回不來。”
“這樣的嗎?”於徽音半信半疑,“五一放大假喛,你也肯定放假,她也不回來嗎?”
李定安不知道說什麼:五一是放大假沒錯,但於徽音,你忘了你要乾什麼嘛?
就想不通,你這腦袋瓜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五一你讓她回來乾嘛?”李定安歎了口氣,“吃席嗎?”
“呀?”於徽音愣了一下,又吐了一下舌頭,“那她還是彆回來了!”
光想著李定安是不是也會給陳靜姝過生日,忘了五一自己要訂婚。
讓陳靜姝回來乾嘛,搶親嗎?
想了想,她還是覺得不放心:“那過了五一,你不去日本嗎?”
李定安“哈”的一聲。
彆說日本了,他現在去香港和澳門,都得提前報備,而且能不能批都不一定。
“我倒是挺想去的,要不你幫我去請假?”
“我腦子又沒進水?”於徽音哼了一聲,又試探著,“以後你見她,會不會告訴我?”
“會,肯定會!”李定安很認真的點頭,“我下午的飛機,最遲晚上就能見到她,你去不去?”
“唏……”李定安越是這樣說,於徽音越不信。
昨天她還和陳靜姝通過電話,陳靜姝和權英都還在英國。
光坐飛機就要十多個小時,就為了見李定安一麵?
平時又不是見不著,陳靜姝腦子又沒有進水?
“去吧,我批準了!”於徽音賊大方,“要不要讓爸爸幫你再請兩天假?”
“就算見,也隻是見一麵而已,又不乾什麼……就算乾什麼,兩天也夠了……”
話沒說完,又挨了於徽音一捶。
說心裡話,這一點,於徽音對李定安還是挺有信心的。
在蒙古那麼久,兩人一有時間就膩歪在一塊,都沒突破最後一步。
還比如那個範蓉範翻譯,長那麼漂亮,都偷摸鑽他帳蓬裡了,卻被他轟了出來。
還有舒靜好,夠漂亮吧,性格也好,氣質也不差,對他還那麼仰慕,不也一直好好的?
哦對,舒靜好……
“小舒是不是也要去?”
“對,還有程教授和方誌傑!”
於徽音點點頭:有舒靜好在就行,陳靜姝真偷著回來她也不怕……
“行,那你上去吧!”她又看看表,“還能眯一會!”
“四點的飛機,還眯什麼眯?”
“要不要幫你收拾行李?”
“辦公室那麼多助理?”李定安揮了揮手,“回去吧!”
於徽音點點頭,轉過身進了小區,邊走邊偷偷的往後瞄。
看李定安進了監管委,她三兩步躥進樓門,拿出了手機:“小舒,我於徽音……”
……
兩個多小時後,進了機艙,李定安關了手機,戴上了眼罩。
舒靜好招招手,問空姐要了毛毯。
程永權坐後麵,嫌棄的看著旁邊的方誌傑,意思是看到沒有:都是同一年進國博,都是同一年給李定安當助理,看看小舒,再看看你?
一點眼色都沒有,話該人家職稱比你高。
方誌傑撇撇嘴:舒靜好隻是有眼色嗎?
同樣是李定安給的論文框架,同樣的內容,舒靜好頂多一晚上就能完成,甚至李定安一個字都不用改就能發表。
這不,才跟著李定安兩年,舒靜好已經完成了三級跳,已經從實習管理員躍過助理館員到館員。
這個月又從文博專業轉為科研所的實驗技術人員,成為正兒八經的實驗師,馬上就能給李定安打下手。而背靠李定安和特瓷中心,絕對是論文發表到手軟的那種,所以頂多兩三年,舒助理就能升副高。
但給方誌傑,一篇論文至少得一個星期,而且最少要被打回來八遍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