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煜忽然笑了笑“我好像明白了,你為什麼要約在這裡見麵。”
薑斌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你彆亂聯係,我就是圖這裡清靜。”
“你這叫不打自招!你都不問問,我明白啥了,就說彆亂聯係。那你說,我亂聯係什麼了?”
“還用問嘛,兩次遇見同一個人,你肯定會認為,我是故意來這裡。之煜,相信我,真不是!”
“好,我相信你。”
“謝謝。”
“關於這次行動……”
“放心,我今晚就去找鵬哥。”
“這件事要抓緊,我們隻有一天準備時間。”
“明白。”
兩人不再言語,繼續吃麵。
女學生就近坐在門口的桌位,專注的翻閱著手裡的書。
過了一會,服務生同樣端上來一碗蕎麥拉麵。
忽然,街上起了一陣紛亂。
有人用日語大聲喝道“攔住他!彆讓他跑了!”
周之煜停下筷子,探身向外觀看。
由遠而近,張克儉慌裡慌張朝這邊跑了過來。
在他身後,至少有十幾個手持木劍、身穿日本武士服的青年緊追不舍。
薑斌在一旁說道“後麵那些人,好像是興亞學院劍道館的……”
眼見張克儉跑到近前,數名警察攔住了去路。
這一帶是日本僑民聚集區,向來是北平警察局的治安重點區域。
一名警察摘下肩上的步槍,咋咋乎乎嚷嚷著“不許動!”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張克儉情急之下,推門衝進了鶴橋料理店。
這家店他來過,知道有一道後門。
剛踏進店內沒跑兩步,不知道絆到了什麼,身體踉蹌著摔倒在地。
還沒等他爬起來,警察已經衝了進來。
女學生驚慌失措的站起身,退到了牆角。
拎著木劍的一群人也追了進來,圍住張克儉嗚哩哇啦七嘴八舌。
薑斌猜的不錯,他們都是興亞學院劍道館的人,除了兩名朝鹹人之外,其餘全部是日本人。
周之煜聽了一會,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張克儉經常來興亞學院劍道館找人切磋。
名為切磋,實際上也是好勝心作祟。
劍道館的學員大部分是學生,基本沒幾個稱得上是真正高手。
以往戰績,張克儉勝多負少。
偏趕上今天校董兒子赤木來了劍道館,他練習過劍道和空手道,眼見一個中國人把同胞打的落花流水,心裡極為不忿。
於是,換上武士服下場和張克儉比試。
兩人水平相差無幾,各勝兩個回合,打了個平手。
前四個會合,赤木挨了幾下重擊,打出了真火。
最後一場決勝負,他要求去除頭部護具比試,問張克儉敢不敢。
張克儉年輕氣盛,自然是一口答應。
比武用的是木劍,即便去除頭部護具,隻要注意一點也不會造成危險。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張克儉一劍中了赤木的左眼。
由於力量極大,造成了眼球大量出血,疼的赤木捂著眼睛嗷嗷直叫。
傷了校董的兒子,張克儉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
赤木的隨從當即作勢拿人,聲稱要把張克儉送去憲兵隊治罪。
張克儉也慌了手腳,從小到大,但凡在外麵惹了禍,本能反應就是趕緊回家尋求庇護,束手就擒想都沒想過。
以張鳳山的能力,隻要沒鬨出人命,基本都可以把事情擺平。
所以,趁人不備,張克儉奪門而逃。
他的想法很簡單,先脫身再說,就這麼被送去憲兵隊,自己肯定吃虧。
憲兵隊的惡名,由來已久,被抓進去的中國人,不死也要扒層皮。
即便是傳聞,張克儉也不想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