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從馮老的喉嚨裡爆發出來,劃破了小巷的死寂!
他捂著自己被廢掉的右手,踉蹌後退,滿眼驚駭地看著楚嘯天,仿佛在看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你……你的內勁……怎麼可能!?”他嘶吼道,聲音都在發顫。
他引以為傲的鷹爪功,是浸淫了四十多年的外家硬功,配合獨門內勁,開碑裂石不在話下。可對方僅僅用兩根手指,就輕描淡寫地廢掉了他整隻手!那股透過指尖鑽入他經脈的內勁,陰柔而霸道,瞬間就摧毀了他手腕的全部結構!
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差距!
“你的功夫,花裡胡哨,破綻太多。”楚嘯天收回手指,語氣淡漠得像是在點評一道菜,“真正的殺人技,一擊就夠了。”
全場死寂。
李沐陽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馮老……李家三大供奉之一,古武大師馮老,就這麼……被一招廢了?
這怎麼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在做夢!
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他引以為傲的靠山,他最後的底牌,在楚嘯天麵前,脆弱得就像一張紙!
楚嘯天沒有再看一眼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馮老。他轉過身,一步一步,朝著已經徹底嚇傻的李沐陽走去。
噠。
噠。
噠。
每一步,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李沐陽的心上。
他想跑,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根本不聽使喚。他想求饒,喉嚨裡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楚嘯天在他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你剛剛說,要廢掉我的四肢?”
李沐陽渾身一顫,牙齒都在打顫,發出“咯咯”的響聲。
“還說……要把她抓起來?”楚嘯天的目光,瞥了一眼身後臉色煞白但已經鎮定下來的秦雪。
李沐陽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噗通”一聲,他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滿是汙水的地上。
“我錯了……楚先生……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求求你,饒了我……”他涕淚橫流,哪裡還有半分李家二少的囂張,活脫脫一條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犬。
楚嘯天看著他這副醜態,眼神裡沒有憤怒,隻有一種漠然的俯視。
他緩緩蹲下身,與跪在地上的李沐陽平視。
他伸出手,沒有打他,也沒有罵他,隻是像對待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輕輕拍了拍李沐陽沾滿泥水的臉頰。
“拍賣會上,你問我找死?”
“現在,你告訴我,誰在找死?”
“你想要我感受絕望?”
“現在,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滋味?”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根鋼針,狠狠紮進李沐陽的靈魂深處。
李沐陽渾身劇烈地顫抖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羞辱!
這是比當眾被一百塊錢擊敗,強烈一萬倍的羞辱!是用絕對的武力,將他所有的尊嚴和驕傲,徹底碾碎成粉末!
“記住這種感覺。”楚嘯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帶著它,滾回上京,告訴你爹,也告訴所有想打我主意的人。下次再有這種事,斷掉的,就不是一隻手那麼簡單了。”
說完,他轉身,從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黑市工作人員手中,拿過了那個裝著龍血藤的精致木盒。
他打開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後,隨手拋給了身後的趙天龍。
然後,他走到秦雪身邊,牽起她冰涼的小手,柔聲道:“嚇到了吧?沒事了。”
秦雪怔怔地看著他,心臟還在狂跳,但眼神裡已經沒有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樣光彩。
楚嘯天拉著她,與趙天龍一起,從李沐陽的身邊走過,頭也不回地走向巷子口。
當他們即將走出陰影,踏入外麵燈火闌珊的世界時,楚嘯天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沒有回頭,隻是留下了一句輕飄飄,卻足以讓李沐陽萬劫不複的話。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
“這株龍血藤,我隻花了一百塊。”
“剩下的二十億,就當是你……跪下磕頭的賞錢了。”
話音落下,三人消失在巷口。
“噗!”
李沐陽再也承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毀滅性打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癱倒在肮臟的汙水裡,雙目無神,徹底失去了所有光彩。
巷子口的燈火,像是另一個世界。
當楚嘯天三人的身影徹底融入那片繁華,仿佛滴水入海,無聲無息。
巷內,死一樣的寂靜。
癱倒在汙水裡的李沐陽,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的軟體動物,隻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那雙曾經寫滿狂傲與不屑的眼睛,此刻隻剩下空洞與茫然,倒映著頭頂一線肮臟的天空。
“一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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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億。”
“賞錢。”
三個詞,像三把淬毒的尖刀,在他腦海裡反複切割,每一次都帶起淋漓的血肉。他想尖叫,喉嚨裡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他想掙紮,四肢卻像灌滿了鉛,沉重得不屬於自己。
那比殺了他還難受的羞辱,已經化作一張無形的巨網,將他的靈魂死死纏繞,越收越緊,直到他無法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才敢從巷子更深處的陰影裡挪出來,他們哆哆嗦嗦地靠近,看著自家二少爺的慘狀,一個個麵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