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言論何其可笑,苟有為隻深處枯瘦的手掌,握緊那詭異陰氣極重的黃綠色靈球,霎時間,眾人一片哀嚎,紛紛跪地痛苦呻吟。
“一群蠢貨,你等性命如今在老夫手裡捏著,老夫隻需一個念頭就能教你等身死道消,還聒噪什麼?
年輕人尚有可原諒,你們這幾個上了年歲的難道看不清形勢?”
苟有為指著裡麵幾個年紀一大把的同齡老修冷聲譏諷。
天上的大雪越下越大,苟有為冷眼對視茅鵬兒:“你隨老夫來!”
將他引至角落,吩咐道:“即是第一個為老夫做事,那便一直做下去,往後每月消陰茶由你送給他們,清靈山有何舉動及時傳訊於我。”
將一淡黃色小瓶和滴有本命精血的傳訊符留下以後,苟有為幾個閃身消失不見。
茅鵬兒先是一愣,而後狂喜,打開小瓶一看,裡麵的消**足夠自己一個人用一年半載。
想及此,多日積壓的怨恨惡毒忽然催生出一個念頭,不如自己獨吞如何?
站在血裡思索片刻,又暗自搖了搖頭,一時獨吞確實不妥,很容易讓那些人臨死前高密,把自己也連累。
這事確實得滲入謀劃一番。
暫時沒想到計策,他也隻能先返頭回去邀請眾人回山去他靈田外的大屋小聚,畢竟之後很長時間還得共同做事,即便這些人怎麼厭煩自己,如今他們小命兒被自己抓住,可不得老實點。
當一個好人需要一輩子時間去證明,當一個壞人隻需要一個念頭和一件事就能證明,所以人變壞隻是一瞬間的事,茅鵬兒已經深深切切認識到手段毒絕一些能給自己帶來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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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一群人很快回返清靈山,站在亂石高處的苟有為平靜沉默,茅鵬兒心能會有什麼變化完全在他預料之中,可惜終究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其人真敢獨藏解藥,死的會比任何人都快。
細數這十多日,自己行事其實十分冒險,自一開始用計擄了茅鵬兒,其後但凡有人稍有骨氣,都不可能教自己知道那麼多東西。
“唉……”
長歎一聲,想起第一次與茅鵬兒喝酒,他將山門白駒的事說了一通,那時候自己心裡真不是滋味。
白駒乃是白駱的親大哥,當年清靈山被柳家破去,長輩同門一個個死的死逃得逃,留下來的人大多都是色厲膽薄之輩,白駒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那時候自己糊塗混沌,陰差陽錯帶著白駱跟了陶老祖,大半輩子度下來,反倒比當時白駒的選擇強了千百倍。
世事難料,苟有為不止一次想過,若是再回到當年讓自己做一次選擇,是否還會有今天?
答案是一定會有的,隻是可惜自己資質愚鈍,難以突破練氣,確實是令人遺憾的。
風月愈大,苟有為重重咳嗽兩聲,喉嚨間一股熱流上湧,嘴角很快流出了黑紅色血水。
自槐山花了兩個月趕來此地,路途上沒有休息片刻,煉製那黃屍又耗費了三個月,陰毒加身,使得本就風燭殘年脆弱不堪的軀殼愈發薄弱,深深的乏力感怎麼也揮之不去。
“時間不多了,我得趕快將消息傳給掌門。”
苟有為看了看天色,抹儘嘴角血跡,順著東南方向一路疾馳,想著走出這片範圍就架飛行靈器離開。
行了不過一炷香時間,自各顆被大雪覆蓋的黑木巨樹上踏過,一個不留神,腳底踩空,整個人掉落在地。
老遠處聽到有年輕修士的驚喜話音:
“哈哈,大哥,逮著一條魚,快去看看。”
苟有為顧不得軀殼痛苦震蕩,迅速起身探查四周,可憐他一把年紀,還得遭這隱靈陣的構害。也不知是誰在做黃雀。
不一會兒,看到那個個頭極矮的少年人影後,苟有為暗自苦笑,喉間熱流不住上湧,大口血水噴出。
自己竟能被這種角色捕獲,真乃天要亡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