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被捶打的有模有樣的,看著還挺可愛。
木盒子裡還有張帖子,沈枝意拿起來看了看。
“恭賀裘大人庚子年生辰。”
原來裘然是屬鼠的啊。
這送禮的人還怪會送禮物的,這金老鼠恐怕要上幾千兩銀子。
給裘然送禮的,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
沈枝意毫無心理負擔地把東西塞到了自己的庫房裡。
至於書架上的其他東西,也都是些奇珍異寶。
什麼血紅珊瑚樹啦,白玉觀音像啦,翡翠琉璃手串啦,數不勝數……
更彆提角落裡還堆放著幾個大箱子,裡麵都是滿滿的金銀元寶。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呐!
沈枝意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把東西掃蕩了個乾淨。
裘然這人也真夠惡趣味的,收了一堆鶯鶯燕燕,卻天天晚上自己沒事睡在堆滿金銀的這個屋子裡數寶貝。
怪不得他那個小妾忍不住要去偷人。
……把東西一掃而儘後,沈枝意拍拍手直接走出了裘然的臥房。
正好碰到楚北堯帶著一臉血汙的林昭南,從那個地牢裡麵出來走到院子裡。
身後跟著永平郡主,還有滿臉恍惚的崇國公。
崇國公攙扶著腿軟的崇國公夫人。
沈枝意有些驚訝:“林公子這是……受傷了?”
林昭南的胳膊好像被刀劃傷了。
林昭南扯了扯嘴角,想給沈枝意一個微笑。
可麵部肌肉實在太過僵硬,整個人像是生了鏽的鐵塊,怎麼扯也扯不動。
楚北堯走上前一步,對沈枝意道:“剛剛林公子幫我一起,把那幾個人都殺了。”
沈枝意瞬間明白了。
原來林昭南也動手了,想必這是他第一次動手。
也是了,之前他又是高門貴族,又是讀書人。
哪有這樣的經曆。
沈枝意還以為是林昭南心理接受不了自己動手殺人,於是勸慰道:“林公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以後你儘量不要動手便……”
“不,”沈枝意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昭南打斷了:“楚夫人,我沒事,我很好。”
林昭南的眼睛裡有什麼東西在熠熠生輝:“我終於知道被這些狗官欺壓的百姓們是個什麼滋味了。”
“被人欺辱,被人宰割,無人救助的時候……”
林昭南深吸一口氣:“我們還在京中享樂。”
“大豐朝……不知道還有多少地方是這樣的。”
林昭南說著說著有些迷茫,又有些恨鐵不成鋼:“這樣的大豐朝,有什麼值得百姓們去愛戴,去擁護的?”
“在京中身居高位的人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改變。”
“我們雖然現在知道了這些事,可隻是流放途中的犯人,我們能怎麼辦?”
林昭南此話一出,崇國公和永平郡主雖身為皇親國戚,都無言以對。
沈枝意讚許地瞥了一眼林昭南。
京中公子哥覺醒了,不錯。
什麼時候覺醒都不晚。
楚北堯走上前,拍了拍林昭南的肩膀。
“如果你覺得這世道不公,那就努力去改變它。”
楚北堯像是說給林昭南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京中肉食者不足與謀,亂世來臨在即,總要有人站出來改變這一切。”
林昭南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迷茫:“就憑我們?”
“對,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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