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營地內,人們不再焦急,都在耐心等待,期待著張楚這位鑿井人,能給大家帶來好消息。
但實際上,張楚命井紮根的那片星域,距離此地太遙遠了。
這天井雖然不斷汲取山海圖的力量,不斷歡快的成長,短時間內依舊無法抵達。
張楚估算,想要徹底貫穿那片星域,可能需要三天,甚至五天。
並且,天井十分特彆,張楚的心神一旦與之融合,必須全身心的與之交流,不能分神。
否則,天井就會停止生長。
它就像一個依賴家長的娃娃,需要全部的精力關注著它……
此刻,張楚對外界的情況,隻剩下了部分本能反應,根本就不知道外麵在擔憂,在燉雞。
又兩個時辰過去,雞肉都要爛在鍋裡了,張楚依舊無任何醒來的跡象,天井也平靜無一絲波瀾。
小小的營地內,雖然大家都說說笑笑,充滿了期待,但每個人的心底,其實也都充滿了擔憂,隻是大家不再表現出來。
外麵,一個男孩兒的聲音忽然傳來:“族長奶奶,征兵人來了!”
這聲音一來,整個營地內頓時慌了。
老族長臉色難看:“不是兩年征兵一次麼,還沒到日子吧?怎麼又來了?”
其他女子也慌了,有些人說話都帶著哭腔:
“咱們營地的成年男子,已經都被征走了啊,為什麼還來我們營地?”
“快準備一些糧食,拿不出人,就需要交糧食。”
“可是,我們的天井不斷萎縮,營地裡的餘糧不多了啊……”
就在眾人慌亂的功夫,一隊精壯的人馬,大概有十來個壯年男子,已經闖入了這個營地。
領頭之人身高馬大,身穿鐵盔,他名叫兀艋,是征兵隊的隊長,已經開了九洞命井,在這一帶算是高手。
這附近所有營地的族長,都認識兀艋。
兀艋的姐姐嫁給了大鎮上,鎮長身邊的一位師爺,仗著這層關係,他飛揚跋扈,無人敢惹。
雖然從前線退下來的老兵們,都崇敬玉心侯,但對兀艋這個人,卻都恨之入骨。
因為兀艋這個人,認錢不認人,不講規則。
說好了每個營地隻征三人,你若是給他好處,他便可以少征一兩人,或者直接不征。
而你若是不給他好處,他就在你的營地多征幾人,處處刁難。
而這處小營地,因為占地太少,拿不出什麼好處給兀艋,所以這個營地內的成年男子,早就被征完了。
那兩株老參,本是營地內的女人,身入附近的虛空裂隙,冒死尋來,本是為兀艋準備的……
隻是誰都沒想到,兀艋竟然會在今天到來。
所以,整個營地都慌了。
兀艋一來,便聞到了燉雞的香味,他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大喊道:“嘿嘿,兄弟們,咱們有口福了。”
兀艋身後的幾個壯漢也開心無比,大喊道:
“這個營地的小日子過的不錯啊,竟然還偷摸燉雞吃呢。”
“你彆說,我都三天沒吃肉了,還真饞了。”
“老太婆,你們有閒心燉肉吃,那肯定有餘糧,我們知道,你們營地的成年男子都沒了,交點糧就行。”
因為張楚正好被一些低矮的石屋擋住,兀艋他們還沒看到張楚,以為營地內已經沒有男子了。
有人大喊道:“先把肉端上來,我們走了這一路,正好餓了。”
這十來個人一股腦的走來,大喇喇,仿佛逛自己的後花園,而營地裡的人,則仿佛他們的奴仆。
老族長陪著笑臉,急忙說道:“阿玲,快盛一碗肉給諸位大人。”
然後,老族長問道:“兀艋隊長,征兵,不是兩年一次麼?時間還沒到,怎麼忽然來了?”
兀艋哼道:“前線吃緊,玉心侯大人腹背受敵,我等作為玉心侯大人麾下的子民,自當出力。”
老族長的小屋內,阿玲心疼的盛肉,她把雞腿藏在鍋裡,儘盛一些骨頭多肉少的部分,一邊盛還一邊罵:
“兀艋,王八蛋,該死!”
片刻後,阿玲盛了一碗肉過來。
兀艋隻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一巴掌將碗打翻,怒道:“你這該死的小丫頭,就拿這些喂狗都不吃的邊角料伺候老子呢?”
兀艋的一個狗腿子則喊道:“嘿,燉個破雞,還當寶貝了,不給?那老子自己去拿!”
幾個人立刻起身,向裡麵闖去。
阿玲急了,大喊道:“你們這些強盜,不許搶我們的糧!”
老族長則急忙賠笑臉:“兀艋隊長,您彆生氣,阿玲隻是個孩子,您彆跟她一般見識。”
但兀艋身後的幾個壯漢已經不由分說,衝到了老族長的房子裡,直接把鍋給搶來。
並且,已經有人發現了張楚。
“兀艋隊長,男人,他們營地裡有個成年男子!”一個狗腿子大喊。
兀艋一聽,猛然站了起來,大步繞過了幾個石屋,看到了小小廣場上的張楚。
此刻,兀艋驚喜:“嗯?你們營地,竟然敢私藏男丁!說,他叫什麼名字?你們藏他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