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鄴城內,嬰英低著頭,盯著張楚。
張楚也抬起頭,仰望嬰英巨大的身軀,他知道,那是假的身軀,嬰英真正的身子,並非人形。
此刻,所有王侯也都安靜下來,他們雖然不知道張楚和嬰英的關係,但之前也聽的出,嬰英對張楚沒什麼好話。
甚至,嬰英說過,張楚隻能死在它的手中。
所有王侯都緊張了起來,如果嬰英真要殺張楚,大家真未必能攔得住。
雙方對視了片刻,嬰英忽然哼道:“你不用緊張,你對邊地有大用,我不會殺你。”
“咱們的賬,等回到了大荒,再仔細算。”
張楚沒想到,這嬰英還挺顧大局。
於是張楚說道:“嬰英,那個,其實,咱們倆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可化解的仇恨,喝一杯,做個朋友如何?”
嬰英當場就急眼了,大罵道:“你放屁!什麼叫沒大仇?你吃了我的爪子,你當然沒啥大仇。”
“我要是把你的手剁下來啃了,你看你對我有沒有大仇!”
眾人聽的心驚,這麼強大的嬰英,被張楚吃過爪子?是不是有點離譜。
張楚則有些尷尬,雖然嬰英在罵人,但說的話,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但張楚還是說道:“那我請你吃羽蛇提豐的龍首怎麼樣?尊者九境界的諦貘神話級生靈,絕對美味,且大有好處。”
“沒準吃了之後,能讓大家不懼諦貘世界的氣息呢。”
嬰英繼續大罵:“張楚你要不要點逼臉?那羽蛇提豐的腦袋,是我砍下來的,還用得著你請我?”
說罷,嬰英大手一揮,將所有羽蛇提豐留下的腦袋,血肉,甚至連羽毛都收走了。
“一點都不給你留!”嬰英惡狠狠的說道。
張楚一臉的無語,這家夥的心眼是真的小……
此刻,嬰英惡狠狠瞪著張楚,喊道:“放心,老子不在邊地殺你。”
“但你自己小心點,有東西不想讓你回到大荒。”
張楚神色古怪:“多謝提醒。”
嬰英咬牙切齒:“不用謝我,本來,我也不想你回到大荒,但是,看你對邊地有點貢獻,暫時饒你一命。”
“等你回到了大荒,脖子洗乾淨了,我自會來砍。”
說罷,嬰英轉身,朝著另一處地脈節點走去,竟然要離開。
張楚喊道:“就這麼走了啊?吃頓飯再走唄,我出調料,你出羽蛇提豐的幾顆腦袋。”
玉心侯同樣喊道:“這位大人,容我置辦酒菜,感謝大人。”
其他王侯也紛紛出聲,希望嬰英能留下,結交一二。
然而,嬰英卻頭也不回,快速離開。
狩鄴城附近終於安靜下來,眾人紛紛好奇,詢問張楚和嬰英的關係。
張楚也不能實話實說,隻能含糊的說,之前有一些誤會。
總不能人家剛救了大家,就把人家的糗事給抖摟出來。
諸多王侯放鬆下來,隨著玉心侯入城,準備慶祝。
但就在這時,一股陰沉而強大的諦貘氣機,突然從遠方傳來,甚至可以說是碾壓過來,讓狩鄴城的靈力都急速倒卷回去。
玉心侯臉色一變:“不好,是羽蛇提豐,它又殺回來了!”
諸多王侯也神色大變:“這個陰險的東西,竟然去而複返!”
張楚凝視遠方,心中再次與鈞天塔溝通,做好了準備。
如果羽蛇提豐真大開殺戒,那張楚就隻能動用鈞天塔,將此地完全毀掉了。
“大不了,動用跡盤術,我能複生,但你可不一定。”張楚的心中充滿了殺機。
鈞天塔已經準備好了,張楚的身側,虛空開始一陣陣的不穩定。
果然,遠方的戰場邊緣,羽蛇提豐來了。
它孤身一個,脖子上方的數百顆龍首已經隱去,隻剩下了一顆龐大而詭異的烏黑頭顱。
那顆頭顱散發著神的氣息,所過之處的虛空中,充滿了各種亂流。
這一刻,所有王侯都緊張起來。
“保護先生!”
“纏住它!”
霓裳侯更是再次動用張楚傳授的第三招,當場打出神魂波,想要震懾羽蛇提豐。
但羽蛇提豐已經動用了秘法,暫時將自己的境界提升到了神境,已經不懼怕這種招數。
忽然,羽蛇提豐的聲音傳遍天地間:
“你們,都要死!”
但下一刻,嬰英的身影忽然擋在了羽蛇提豐麵前,它哈哈大笑,賤賤的喊道:“哈哈哈,小蛇蛇,我就知道你不會走!”
狩鄴城,所有王侯絕倒,感覺嬰英的性子太怪了。
剛剛大家喊它留下喝酒,它那個高冷的勁兒,仿佛是不近人情的孤家寡人。
但此刻,它麵對羽蛇提豐,又感覺它賤賤的,又皮又賤,充滿了喜感,完全與它寶相莊嚴的形象不合。
你見過寶相莊嚴的大佛,忽然跳出來,賤兮兮的絆你一腳,讓你摔個跟頭,他哈哈大笑麼?
反正嬰英就是給人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