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行動軌跡也是常人難以捕捉的。
至少,在這個時代是如此。
沿岸的漁村無一幸免。
秋娘子孤獨又絕望的抱著廊柱,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著急想要搶救自己船隻的丈夫,被巨大的力量拋飛出了屋頂。
那艘他們全家賴以生計的船在空中解體,而他丈夫的蓑衣也在頃刻間撕的粉碎。
“等我!”秋娘子喊道,因為海水已經彌漫而來了。
……
“彆去了!回來啊,老吳!”
“彆擋了,擋不住的,咱快去逃命!”
“不管他了,咱們跑吧。”
大家都在狂奔,隻有老吳沒有跑。
當他聽到台風和海嘯來的時候,他就一個人扛著鋤頭帶著簍子,將一塊塊的大石頭,壘積起來。
不管彆人怎麼勸,他都不會聽。
他不希望離開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也不希望海水將這裡摧毀。
甭管彆人怎麼說,他就是要這麼做。
不僅自己做,還要帶著家裡人一起做。
如果大家都不守護這片地方,任由海水倒灌,那麼這個地方必然守不住。
但隨著淹沒的地方越來越多,逃走的人也越來越多。
最後就連老吳的兒子也跑了。
因為他們已經可以隱約看到洶湧而來的海水,就像是那擇人而噬的猛獸。
天,昏暗的很。
不知何時,那堆積的石頭牆後麵,已經出現了慘白的浪沫。
轟——
猶如千軍萬馬衝擊而來,地麵轟隆隆作響。
洶湧的海水,瞬間就席卷過來,將老吳的身軀瞬間撞飛出十多米。
隻是他都還沒落在地上,身影就被緊隨而至的浪潮所淹沒。
倉皇逃走的人們回頭,卻隻能看到那幽暗海水,將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給吞噬。
甚至就連他們自己也不能幸免,因為水中還有著很多不知名的東西被卷上來,成為了奪走他們性命的凶物。
江州!
沿海岸地區已經全部淪陷。
哪怕平江縣距離海岸足足有一百裡的距離,此時也不能幸免,徹底成了汪洋。
渾濁不堪的水中,什麼漂浮物都有。
而城東棺材鋪的朱掌櫃還活著。
因為他和幼子就是躲在棺材裡麵的,至於他的妻子和另外的孩子,則是被不知道席卷向何處。
整個平江縣,現在就是水澤大地。
木樓如同浮木,在洶湧海水的衝刷之下,早就已經解體。
他猛然四顧,卻發現根本找不到幾個鄰裡。
在這水澤中,他也不清楚,自己和幼子還有沒有生還的希望,因為他隱約看見了,水中那遊動的龐然巨物,牙齒森然可怖。
天,一直都是昏暗的狀態。
颶風裹挾著餘威,在侵略了江州大半的海岸後,又像是玩性大起,直接返回了海岸邊,一路北上。
最後又開始在東州附近登陸。
這裡雖然沒有巨大的鹽廠,可是這裡有數不清的漁民,漁場。
當初為了發展東州,這裡建造了無數的交易市場,就連海岸邊都進行了重新建造。
可以說,這裡是整個武國沿海岸地帶,最最繁華的區域。
可是,當這恐怖的風暴裹挾著驚濤駭浪而來的時候,一切都在頃刻間就被摧毀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