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對上他沒幾秒,手裡驀地一空。
兩根木棍吧嗒落地。
秦見深輕而易舉捏住小青蛇的七寸,將其裝進魚簍,兩頭堵住。
動作迅速不過眨眼間。
蘇梨恍惚地看那條在魚簍裡翻湧的青蛇。
她視為大敵的蛇,在夫君手裡居然毫無反抗之力。
夫君好厲害!!
“以後看見蛇,不要用樹枝夾,要掐七寸。”秦見深雲淡風輕地教導。
“……七寸?”蘇梨猶疑,“七寸是哪裡?”
從頭開始算,還是從脖子開始算呢?
而且蛇這種長條滑溜溜的動物,對她而言不比耗子的威懾力低多少。
小姑娘打心底抗拒。
不等秦見深答她的話,她就靦腆道:“沒關係,有夫君在我就不怕。”
秦見深要說的話卡在喉頭,眸色深深看了她片刻。
“走吧。”
“可是……”蘇梨瞧了眼那裝小青蛇的魚簍,“夫君,你抓那條蛇做什麼?”
“蛇賣去藥鋪,蛇膽可以入藥。”
蘇梨怔了下。
“我以前也見過蛇,從沒聽說蛇膽可以入藥。”
秦見深低眉輕笑,和煦沉靜,“那你現在聽說了。”
於普通人而言,讀書是件奢侈的事情,所有信息隻靠口口相傳,所得有限。
即便從小生活在村子,背靠深山,知道蛇膽可入藥的人,也寥寥無幾。
更何況是十六歲的蘇梨。
手推車咕嚕嚕上路。
往日通往鎮子的路長又熱還無聊,今日因多了一頂幕籬而淡化。
秦見深瞧著前頭抓素紗玩的蘇梨,隻囑咐她:“看路。”
蘇梨低頭看見一塊大石頭。
若沒注意,非得栽一跟頭不可。
蘇梨不玩了,乖乖趕路。
推車進去鎮子,兩人在熱鬨的街市上尋了一處位置停下。
秦見深扯扯悶熱的領口,長眉輕蹙,汗珠順著下頜流下,喉結一動,成熟又性感。
蘇梨把細布帕子遞去,想幫他拭去汗珠。
男人大掌一攏,就將帕子順了去,粗糙地從額上抹到脖頸,塞進懷裡,開始卸東西。
他將一藤筐菌子分出三堆,一堆白的,一堆細小棕褐菌蓋的,還有一小堆飽滿棕蓋的。
“夫君,為什麼要把它們分開?”
“價錢不同。”秦見深定了價,“白菌一斤十五文,雞樅一斤四十文,鬆茸一斤一百文。”
蘇梨從不知菌子也分三六九等。
夫君就像一座寶藏,總知道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神秘引人探究。
藥鋪就在斜對麵,距離很近。
秦見深拎著裝蛇的魚簍,看向蘇梨。
蘇梨立時明白,“夫君你去吧,我守著攤子。”
“彆亂跑。”
蘇梨幕籬有些歪,秦見深伸手幫她正了正。
目送男人去了藥鋪,蘇梨坐在板凳上,無聊地看來往百姓。
有幕籬遮擋,曬不到太陽,唯有清風透過薄紗拂麵而來,還挺清爽。
“姑娘,這菌子如何賣?”
一管事模樣男子停在攤上。
蘇梨瞅了眼他點的菌子,“一百文一斤。”
“旁人家菌子都便宜,怎的你這這樣貴?”男子問。
“有便宜的,白菌十五文一斤。”蘇梨指著白菌子,嗓音清脆。
男子搖頭,“我不想要白菌,就要鬆茸,你給我十五文一斤吧。”
蘇梨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