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樓道外,日光籠罩山頭,逐漸照亮城市。
通往樓道的消防逃生通道入口,夏澤辰背靠著牆,安靜在站在這。
公寓設施簡陋破敗,抽泣不斷的哭聲順著不隔音的牆,回響在夏澤辰耳畔。
他如一座石碑靜止,又似一團火在燃燒。
昨日淩晨,睡夢中的夏澤辰被緋色喚醒。
“找我?”
夏澤辰分外不解。“錦標賽這樣的變故……找我有什麼用嗎?”
話剛說出口,夏澤辰立刻又問道:“緋色你想去比賽?”
夏澤辰的對麵,坐在茶幾上的緋色點頭。
“但我不止想去比賽,我還想主動請命領隊。”
“……什麼意思?”才清醒的夏澤辰思緒一下子轉不過彎來。
緋色關閉光腦投影,對視上夏澤辰的目光,認真解釋道:“兩者責任歸屬不同。由天梯派我去比賽,比賽輸贏責任在天梯。由我主動領隊比賽,責任則在我。”
夏澤辰一驚。“你想背罪?”
“不行!”他反對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錦標賽這樣大的比賽,立軍令狀輸了是會判刑的!”
緋色說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你認為我在為過去贖罪。你覺得牽動錦標賽的因果不在我,我與錦標賽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拋去這些難道比賽與我、與我們真的無關嗎?”緋色的話鋒轉變,她看向夏澤辰說道:“我自白區長大,天梯賦予我一切。我誕生藍星,是藍星的子民。這片土地供養了我,我應當義不容辭地反哺。”
“這算什麼歪理?”
夏澤辰不能接受緋色的說辭。“照你這樣說,天梯內誰不是藍星的子民,誰都有這個義務獻身。藍星b級上千人,自有人願意出來。若沒有,要解決錦標賽困境的也該是天梯的職責。是他們該去想辦法,不是你去犧牲!”
緋色平靜地搖頭。
“你不該這樣思考問題。星球麵前,我們不是單個拆分的個體,我們是共存亡的共同體。‘總有人’去解決問題,等同於‘無人’。”
“可為什麼是你?”夏澤辰似乎被牽動到了什麼,突然激動道:“不公平啊!你去了,大家是相安無事了。那你呢?為什麼每個人都好好的,唯獨犧牲最多的你什麼都沒有!”
緋色沉著道:“因為我有能力,因為我是唯一最優解。”
緋色與對視夏澤辰,黑暗裡,那雙暗紅色眼眸銳利。緋色坐在夏澤辰麵前,沉穩得像座高山。
“夏澤辰,成為獨善其身的人之前,首先我得是個人。”
夜驟然寂靜,夏澤辰沉默無言,晦暗不明的神色長久地凝視緋色。
他喉結滾動,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看著這樣的夏澤辰,緋色淩厲的眼眸柔和似湖水,倒映著往昔與今日。
她明白,她的決定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
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有人會為她痛苦,有人因她愧疚、擔憂。
可緋色自身究竟是這麼想的呢?
緋色露出輕鬆的笑意,坦誠道:“其實你們不懂我。我並不難過,我此刻的心情隻有慶幸。慶幸自己卡在等級鎖之前成功晉級,慶幸可以再一次為藍星出力。
或許這樣的想法在你們看來很傻,但我確實是這樣想的……
我們的命運與這片蔚藍土地綁定。我的命運,我不願把掌控權讓出去。既然是一場命中注定的敗局,何不讓我搏一搏?我領隊的目的不是為了收拾敗局,是我想贏。我不想再退縮了。既然我回來了,我的路隻有往前走這一條。”
緋色認真地看向夏澤辰,將心底深處最強烈欲望說出。
“夏澤辰,你能明白嗎?我想贏!”
不止是這場錦標賽,還有我跌倒的人生。
這片濃稠的夜,在夏澤辰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顆耀眼的太陽。他的眼睛被點亮,心臟受到顫動。他呆滯住,仿佛多年被刻進靈魂的一幕光景再度重現,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吸引著,隻能愣神地點頭。
一刻後,回神的夏澤辰忙說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緋色歪頭。“條件?”
夏澤辰認真道:“錦標賽我也要參加,你要選我。”
聞言緋色低頭輕笑。
“我喜歡你的這個條件,不過我不能答應你。雖然我是你的師傅,但我可不能給你走後門。要想參賽,試著拚命努力被我挑中吧。”
夏澤辰攥緊自己的手,點頭。“好!”
晨光悄然灑落,天際微弱的亮光如墨墜入紙上,迅速擴散開。
天徹底亮了。
經曆一晚的奔波,夏澤辰疲憊地從沙發上起來。
關於睡覺位置的分配上,夏澤辰獲得了他原本的床。後續緋色與青圭回來時,佯裝醒來的夏澤辰主動提出想把沙發給青圭休息。
青圭拒絕了夏澤辰。在年齡上,青圭比夏澤辰大三歲,他選擇照顧夏澤辰。在處事方式上,離開了樓道的青圭恢複了往日成熟理智的模樣,夏澤辰說不過他。
睡眼惺忪的夏澤辰低頭看客廳中央的地鋪,發現空空如也。再扭頭看廚房,起來的青圭已經著手在準備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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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幫忙嗎?”夏澤辰走過去。
青圭微微側頭,看了夏澤辰一眼,繼續手裡的動作。“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