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空間提供給命運者。
環形的外廊上，聚集了許多命運者。他們神情不一，目光統一落在下方，觀望這場宇宙錦標賽。
周溪時回頭。“因為我跟比賽沒關係啊，所以和緋色過來路上碰見顧家宜時，她把我帶上來了。下麵那麼擠……”
是顧家宜主動提出的帶周溪時上來。先前因為阻攔緋色接手宇宙錦標賽的事，顧家宜覺得嚇到了周溪時，想著剛好表示歉意。
“嗯，為周大小姐開個後門不算什麼。”龔修淺淺一笑，長腿邁開走到周溪時身邊，與她一起倚靠在欄杆上。“現在家宜人呢？”
“去衛生間了。”
周溪時看向下方密集的人群。“為什麼今天所有b級都到場了？參賽玩家不都定下來了嗎？其他人為什麼都來了？”
“其實這才是正規的流程。”
龔修說：“星際賽事流程裡，監管員到達後領隊才會得知具體賽製，然後領隊再根據情況挑人進密室。所以每一位有可能的參賽玩家都要在等候廳等待領隊的召集。隻不過我們提前把東西準備好了。當然大多數星球都那麼做。”
周溪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問：“那為什麼要提前趕計劃呢？你們好像特彆著急，像是不在監管員來之前製定好計劃就完蛋了一樣，明明密室裡撰寫報告的時間有五天。”
龔修笑道：“因為難度不一樣。雖然我們之前隻有三天時間，比密室裡五天要短。但你看，我們命運者可以來幫忙出謀劃策，還可以隨意查看敵方資料，以及利用天梯設置的係統模擬計算各種設想的情況。這些東西密室裡都沒有，進入密室不能攜帶任何資料，隻有監管員提供的賽製冊。一切隻能空想。”
“這樣……豈不是緋色很快就能出來了？”周溪時說：“戰術昨天也都弄好了。”
“嗯，走個過場。”龔修點頭。“但也不會太快，一兩天還是要待的。表麵功夫需要做足。好比如今天b級玩家全部到場了。”
周溪時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緋色會埋怨耽誤時間。”
訓練時間本就岌岌可危，目前參賽玩家連最基本的遊戲鏈接時長都還沒達標，現在還要抽一兩天用來應付流程。
說到這龔修才發現不對勁，他朝一樓仔細確認了幾眼，再度意外道：“那些名單裡的玩家呢？怎麼沒來？還有……夏澤辰怎麼也不在？”
周溪時笑嘻嘻解釋道：“前麵不說了嗎，緋色嫌棄流程耽誤時間。所以她打算晚上10點再召人進密室，讓大家用今天的時間繼續遊戲意識鏈接的訓練……夏澤辰那小子覺得自己前幾天沒來幫忙，所以今天換他去了。”
龔修忍俊不禁。“她打算自己先混個一天時間是吧。她倒是腦子靈。”
恰巧這時，顧家宜和施寂都來了，聽見兩人的對話。
“我們來得不巧了？”施寂笑道。
顧家宜說道：“看她進去也挺好。”
話音剛落，一樓大廳的光屏顯示8點整。
通往密室通道的大門開啟，刹那間所有的目光聚集。
數十人逆光緩步走來。
為首的是淩會長與監管員莊默，在他們倆身後藍星天梯工作人員與安保員整齊地排布而來。
人群小幅度的沸騰。
“要開始了！”
“雖然跟我沒什麼關係，但好緊張啊。”
“這可是我們有生之年第一次參與星際聯賽。”
“原來監管員出場是這個排麵嗎？連淩會長都要去陪同。”
“那當然了，在監管賽前戰術報告出來之前，他是最高話語權。”
“不知道指揮官準備得怎麼樣了……”
視線短暫地被監管員吸引後，眾人再次不約而同的看向最前方的緋色。
廣播應聲響起，人工合成的機械音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角落。
“請宇宙錦標賽藍星賽事領隊上前。”
緋色抬眸，邁開步伐。
她徑直來到監管員莊默麵前，莊默垂眸，默不作聲地打量了一眼。
清瘦的身軀立在那，肩背筆直，像株經冬的竹。
她察覺到了他的審視，暗紅色的眼睛不閃不避地與他對視，從容且平靜，卻讓人下意識地想屏住呼吸，透露著無形的壓力。
凶。
這是莊默對緋色的第一印象。
他隻看了這一眼，隨後向身後的安保員示意了一眼。
專門負責檢查玩家的人員立刻上前，用儀器逐一掃過緋色的各個身體部位。
“請摘下口罩。”
背對著一眾玩家，緋色取下口罩，比對完身份信息，對方點了個頭後緋色重新帶上口罩。
莊默示意放行，兩位安保員跟隨在緋色兩側，示意她前行。
沒一會功夫，緋色消失在眾人視線裡。
“這就結束了嗎？”
樓上周溪時好奇道。“感覺和機場安檢一樣。”
“是的，等10點她喊人吧。”龔修說：“那我先走了，10點再來。那邊事多。”
宇宙錦標賽的輿論風暴還在繼續，龔修身上一直有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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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寂也打算先離開了。
周溪時點點頭，依次與人告彆。
“希望一切順利。”她遠遠地看了一眼緋色離去的儘頭，眼神落寞。
“不開心？”
周溪時一愣，回頭看見顧家宜的臉。
顧家宜很高，周溪時需要抬起頭才能直視她的眼睛。狹長的丹鳳眼，高高的顴骨，黝黑的皮膚。顧家宜長得和傳統意義上的女性不一樣，有種野性又自由的美。
強大的人總有特殊的吸引力，吸附著像周溪時這樣弱小的人。
周溪時不自覺多看了顧家宜幾眼。
對於周溪時來說，緋色和顧家宜是同種人，是強大而美麗的存在。
其實不光是她們，就連夏澤辰，周溪時也覺得他很耀眼。
相比之下，周溪時感受到了自己的暗淡與平凡。
“覺得自己局外人了？”顧家宜點破道。
被戳中的周溪時啞然，沉默了一會後繼續道：“先前安慰夏澤辰時說得頭頭是道，果然……當自己切身體會到時……這感覺並不太好受啊。但好像……我所在意的不止如此。”
周溪時抬頭看向被光芒裝滿了的顧家宜，又低頭看向空空的自己。
周溪時說不出來自己的感受，故作輕鬆地笑了笑道：“或許，我想能多幫幫緋色吧。”
“這段時間你不是幫她很多了嗎？”
“不太一樣。”周溪時悶悶道。
顧家宜盯著周溪時看了一會，轉而露出了然的笑容，緊接著，不等周溪時有所反應，大咧咧地攬過她的肩，帶她往外走。
“走，光待在原地可沒辦法讓心情好起來。要動起來，不管怎麼樣先動起來。”
“啊？”周溪時呆住，一下子沒理解這個腦回路。“可，可我們這是去哪啊？”
“我想想……”拳擊手出身的顧家宜思索道：“帶你去打拳好了，培養個興趣愛好怎麼樣？。”
“可……可。”周溪時猶豫忐忑道：“你為什麼要……”
“哈哈，我喜歡可愛的姑娘們。”顧家宜笑道：“更喜歡想要強大起來的姑娘們。”
周溪時的睫毛輕顫。
說完，顧家宜突然想到了什麼。空著的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一瓶溫熱好的牛奶。
顧家宜露出大白牙。“怎麼樣？喝牛奶嗎？”
時間推移的很快，明亮天空迅速暗沉了下去，月亮爬上樹梢，星星鑽出雲層。
等周溪時與顧家宜回到等候廳時，施寂已經在了。
一如白天的盛況，下麵黑壓壓的人群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