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態度讓另外三名家長極為不解,但是眼下不是深究的時候,繼續跟教導主任軟磨硬泡。
教導主任原本因為山本剛還有所顧忌,現在他一走,剩下三個家庭都沒什麼出奇的地方,於是語氣更是冷漠了三分。
要麼退學,要麼報警留下案底,言明以校方掌握的證據,絕對會送學生進大牢。
如此糾纏了十幾分鐘,最後冷著臉下達了驅逐的指令,甚至痛罵了他們一頓,將一個正派教育者的嘴臉表演得惟妙惟肖。
而就在他收拾東西準備離校的時候,電話來了。
半個小時後,在一家私人料理店的包廂中,教導主任與山本剛對麵跪坐。
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金槍魚片在乾冰上晶瑩剔透,還有油脂分明如雪花的和牛料理,都是最上等的食材。
山本剛主動為對方倒了一杯酒,直截了當打聽其中細節。
學校已有定論,而教導主任之所以願意來這一趟,當然不是為了眼前豐盛的菜肴。
他已經向那三名女生詢問了具體的事件過程,威逼之下,根本就沒什麼難度。
山本隼人受傷最重,而且正當防衛這種說法根本就站不住腳。
因為三人全部可以證明,清水建司是在隼人放了他妹妹之後進行的攻擊。
唯一麻煩的就是建司龍國人的身份,他將證據傳到了龍國的油箱,這是他們無法處理的。
山本剛不相信自己兒子的說辭,所以從教導主任這裡了解到了具體的情況,飯桌下的左拳悄然握緊。
勒索錢財不是隼人乾的,照片不是隼人拍的,霸淩和侵犯也沒有形成事實。
蠢貨!
表情依然風輕雲淡,其實內裡已經出離了憤怒。
他憤怒於自己兒子的無能,什麼都沒有辦成卻遭受了最嚴重的後果,尤其是在拷問之下竟然留下了證據。
對方不是什麼極道組織的大佬,隻是個連大學都沒有上的學校雜務工!
呼吸粗重了幾分,山本剛從西裝內袋中取出了一張白色信封,擱在桌麵上緩緩退到了對方的麵前。
“還請為我兒子指一條明路。”
教導主任低垂眼眸,看那信封薄薄的一層就知道裡頭不會是現金。
大額商品券,這是他按照經驗做出的判斷。
商品券可以在各大商場和超市使用,當然了,也可以折價兌換成現金,現在的兌換比例大概是95到96之間。
這些信息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雖然心裡頭惋惜不已,但卻並未去觸碰。
“山本先生,”教導主任滋溜了一口酒,“這件事情我們校方也無能為力。”
跟之外那三位家長不同,他點明了建司龍國人的身份,還有他手上所掌握證據的事實。
山本剛的眉頭第一次皺了起來。
他的猜測是對方的家庭背景比自己要深厚,但教導主任話裡話外的意思,對方本身沒什麼背景,為難的卻是他的國籍身份。
山本剛下意識揉了揉眉心,再抬頭時已經恢複成了麵無表情的模樣。
“能否約一下那位清水先生,我想當麵向他道歉,看看是否能夠達成和解。”
教導主任不動聲色,其實心中竊喜。
之所以來見山本剛,就是想要通過他來達成和解,最主要的還是想要拿回那些證據。
霸淩學生的事情無所謂,反正那三名女學生鐵定是要開除了,真曝光出來也能推說校方已經嚴肅處理。
關鍵的是他們被錄下的對話,那才是對學校最重要的東西。
“明天早上,我可以安排一次會麵,但是……”
教導主任盯著山本剛,目光堅定,“請你不要情緒過激。如果能夠達成和解當然最好,如果對方不鬆口,校方不會站在施暴者的一方。”
山本剛聞言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他站起身來行了一禮。
“我還要趕往醫院看望兒子,已經買過單,還請您安心享用。失禮了!”
說完話他就要轉身離開,可是卻被教導主任叫住了。
“拿回去吧,我不會收。”
包廂外,山本剛望著手中的信封怔怔出神。
隨後將其重新塞回了內袋,沉著一張臉往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