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淩星停下了正在自己身下要發動傳送符的動作。
要不是有神葬劍、星影流光、空間道韻,理論上可以無傷,她一開始就會直接把米瑟莉傳送走。
想要多套點情報,結果差點玩脫了。
所以理論隻是理論,不付諸實踐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還有就是,淩星覺得應該給自己一場戰鬥來磨煉一下了。
在米諾陶彌斯把手放到米瑟莉頭上,將要把她提起來時,米瑟莉瞪大了眼睛,瞳孔驟縮。
她害怕了,隻不過怕的不是米諾陶彌斯,而是淩星一個躺地上的大活人,就這麼消失了。
在之前的戰鬥中,無論是她用幻象還是空間移動,甚至包括隱身之類的能力,至少都有跡可循。
包括靈力在內的能量波動都會成為警示,隻不過是感知不到具體的位置而已。
但此時,淩星任何痕跡都沒有了。
如果是傳送,不僅是能量,空間都會波動,而現在淩星原本所在的那個位置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米諾陶彌斯作為身經百戰的魔族戰將,自然也能夠發現淩星不見了,它的經驗和直覺告訴它,接下來它會有危險。
就在米諾陶彌斯警惕之時,一道冰冷的氣息從身後傳來。
它猛地轉身,卻隻看到一片黑暗中有一點寒星閃爍。
淩星手持神葬劍,劍身散發著幽冷的光。
沒等米諾陶彌斯做出防禦動作,淩星便以極快的速度揮動神葬劍。
一時間,劍影交錯,空氣仿佛被割裂一般發出嘶嘶聲。
米諾陶彌斯試圖反擊,可它根本就不知道淩星是在哪裡。
在它側身往它認為的方向反擊時,淩星已經來到了它的背後,對準了它的脖頸。
隨著一道寒光閃過,米諾陶彌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淩星。
隨後緩緩倒下,生命之光從眼中消逝。
淩星收起劍,長舒一口氣。
血汙浸透的碎石地上,米瑟莉仰麵躺著,斷裂的角傳來燒灼般的劇痛。
魔息都未曾擾動分毫——這是她三百年來第一次在戰鬥中被完全碾壓。
牛頭人沉重的屍體倒在她腳邊,腥臭血液正沿著岩石縫隙蜿蜒而來,在離她華貴裙裬三寸處凝成暗紅色的溪流。
右手指甲深深摳進泥土,她忽然想起成為傲慢魔王那天的情景:十二道魔焰天階自深淵升起,熔岩在階下沸騰如臣服的獸群。
她踏著曆代魔王的顱骨登頂時,右角鑲嵌的紫晶王冠正灼燒著靈魂,將先祖們積累千年的傲慢注入血脈。
那些跪伏的魔族長老們說,這是恩賜。
可現在那些恩賜正在血管裡尖叫。
斷角截麵滲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泛著星輝的紫色光霧——屬於魔的核心魔力正在消散。
米瑟莉試圖抬起左手,卻發現指尖在不受控地痙攣。
原來這就是敗北的滋味,比她想象中更苦澀粘稠,像吞下了整片凝結的夜色。
淩星斬殺米諾陶彌斯前的最後一瞬突然刺入腦海。
那人族少女分明滿身傷痕,眼神卻清明如初升之月,與此刻倒映在血泊中的自己截然不同。
米瑟莉望著水麵搖晃的倒影:散亂銀發間支棱著殘破的角,染血的嘴角扭曲著不甘,曾經永遠高傲揚起的下頜此刻正枕著肮臟的碎石——活像被扯斷翅膀的夜梟。
“不過是低等種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