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啊……”
淩星苦笑著搖搖頭,將雲影鎮靈笛交還給靈兒。
雖說很多血符印已經消退,但渾身那種腐骨蝕心的疼並沒有完全緩解。
隻能說,還好這玩意不是奔著殺死淩星而是為了控製淩星來的,不然淩星現在的軀體可能沒那麼容易扛下來。
“你還知道你大意啊?!在不明情況的時候就敢去亂碰這裡的邪物?你是不是安逸太久已經被享樂的想法麻痹了,才能如此魯莽?”
師尊很是生氣,開始教育起淩星來。
她那較為嬌小的身軀此時竟散發著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眾人。
師尊的青絲被銀簪挽成高髻,幾縷碎發垂在鬢邊,隨著她的怒斥微微顫動,“你可知方才那邪符,乃是上古血祭之術?”
她指尖輕叩白玉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血色月牙,分明是邪修從九幽冥河中提煉的業火。你竟敢以血肉之軀硬抗,莫非真當自己是不壞金身?”
淩星將額角抵在冰冷的石階上,玉佩的裂痕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光澤,“師尊責罰得是,徒兒確實大意了。”
她的聲音像從喉嚨裡擠出來,沙啞得令人心疼,“隻是當時若不動手……”
“你再看看你這傷。”
師尊探出小小的手指,輕輕托起淩星的腕部,血色月牙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紅光,“這業火侵入經絡,本該是蝕骨之痛。真是……膽大包天!”
她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指尖傳來微微顫抖。
“徒兒知錯了。”
淩星知道,於情於理,這次她都太莽撞了。
雖然一般來說她都是“小心翼翼地莽上去“”這種行事風格,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小心翼翼這個狀態。
原本以為這裡隻是上熠邪修殘留下來的一處埋骨之地,沒成想又撞上了那邪修殘魂。
“其實……我也有錯,我也沒想到此處有這般危險……是師尊麻痹大意,讓你們陷入了危險之中。”
師尊聲音有一些變調,她也非常自責。
何止是師尊呢,所有人都以為這趟返程隻不過是相當於旅程歸家一般。
就算有著殘留的邪修,也不過是元嬰化神之境,有了新的天階法器,那種家夥在他們麵前不過插標賣首之徒爾。
就是這種心態,讓一行人著了這一遭險境。
淩星落入這一陷阱,在眾人進入圈套的那一刻,其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若是其他人,可沒人能保證能夠在那邪修的奪舍中保全。
即使靈兒有係統也不敢保證就有辦法解決。
暮色垂落時,聯盟防線的了望塔燃起赤色烽火。
焦土上蜿蜒的靈紋陣路次第點亮,將殘破的城牆鍍上一層琉璃光暈。
楚芸昕廣袖拂過玄鐵門環,寒影峰眾人踏著星宿幡鋪就的冰徑,掠過滿地尚未清理的邪修殘留,已是遠遠望見防線。
“倒是熱鬨。”
淩星指尖撥開垂落的碎發她頭發一直是自然生長,沒進行過任何發型的塑造),望見中軍大帳前懸著的九盞鎏金宮燈。
此時各宗宗主和大元皇主已經聚首於軍前。
燈影搖曳間,丹鼎宗長老袖中逸出的藥香與萬劍宗劍修衣袂挾帶的霜氣交織纏繞,在夜風中凝成細碎的靈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