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刀風中搖曳,映得滿堂人影如鬼魅亂舞。
酒樓的夥計已經逃開去往地窖避難,圍住酒樓的那些黑衣人也並沒有對他們動手,因為他們必須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對付酒樓中的這些武林人士。
老乞丐一腳蹬翻酒桌,油漬斑駁的桌麵橫飛出去,將三名黑衣人攔腰撞向石柱。
木屑與血沫齊飛間,他抄起鄰桌未啃完的燒雞腿,骨節凸起的手掌突然泛起青銅光澤。
“雲吞手!”
在一旁被其他人護住的上官天儀眼眸一亮,茶盞停在唇邊。
隻見老乞丐五指如鉤,竟將精鋼彎刀捏出五個指印,反手擲出的刀柄貫穿第三人咽喉時,雞腿骨正巧卡進第四人牙關。
上官天儀的軟劍在梁柱間織就銀網,劍穗金鈴每響一聲,必有一道血線衝天而起。
她旋身避開斜刺裡襲來的峨眉刺,藕荷色裙擺綻開如蓮,袖中突然射出三枚青銅算籌,將偷襲者釘死在“義薄雲天”的匾額上。
“小心東南角!”
梁賢臣的折扇劈開箭雨,扇骨機關彈射的牛毛細針泛著幽藍,卻在觸及黑衣人麵巾時發出金石相擊之聲。
他心頭一凜——這些殺手竟戴著有防護的麵罩!
一樓戰局陡變。
原本散落各處的黑衣人突然結陣,十二人一組結成三彩殺陣。
老乞丐的雲吞手拍在陣眼之人胸膛,竟似擊中山嶽,反震之力令他連退三步,喉頭泛起腥甜。
“龜甲陣?”
上官天儀軟劍挽出七朵劍花,劍尖點向陣眼卻如刺鐵壁。
陣中黑衣人齊聲暴喝,刀光如輪轉起,將她的裙裾削下半幅。
碎帛飄落時,二樓突然傳來杯盞碎裂的清響。
“為什麼不叫玄武陣?龜聽起來好弱啊。”
淩星指尖微動,潑灑的茶湯凝成冰刃,貼著蕭琳耳畔掠過,將破窗而入的黑衣人釘在雕花屏風上。
冰刃穿透檀木的刹那,她已抄起竹筷夾住第二柄彎刀,腕間銀鈴輕響,竹筷竟將百煉鋼擰成麻花。
“坤位三步,震位換形。”
淩星的聲音混著茶香飄來。
蕭琳會意,足尖勾倒燭台,滾燙的蠟油潑向西北窗欞。
破窗而入的第三批殺手踩上蠟油,身形微滯的瞬間,劉欣崖的拳風已至,將三人轟出窗外,撞碎欄杆墜入中庭。
夜涵的劍法最是狠辣。
他反手握劍貼臂而行,劍鋒自下而上挑開敵人胸甲,臟器滑落時劍柄已擊碎第二人喉骨。
血珠順著劍穗滴落,在青磚上繪出詭異的如同花一般的紋路。
“房梁!”
白堇琴突然擲出長劍。
白瓷撞上橫梁的刹那,潛伏許久的黑影被迫現身。
“好了,檢驗你們成果的時候到了,上吧!”
淩星就像沒事人一樣坐下開始喝茶。
她喝的是小種紅茶,甚至加了點糖。
姬雯筱的長槍如蛟龍出海,槍尖挑著那人的鎖骨將其釘在承重柱上。
槍杆震顫未止,她旋身橫掃,又將兩名破門而入的殺手攔腰拍飛。
二樓戰況漸酣,一樓卻已岌岌可危。
老乞丐的左手不自然下垂,雲吞手的青銅光澤黯淡如生鏽。
上官天儀發髻散亂,軟劍纏住三柄彎刀,虎口滲出的血染紅了劍柄纏繩。
梁賢臣的折扇早被劈作兩半,此刻正以斷扇為匕,招式已見淩亂。
最凶險處莫過於東南角。
十二名黑衣人疊成羅漢陣,為首者雙刀交擊發出刺耳鳴嘯,竟將龜甲陣化作絞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