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瑟蕾帶著艾莉婭去洗澡了,順帶著把她衣物也換了。
洗浴堂在淩星入門後不久就設計翻新過,不僅更大了,而且設施齊全令人舒適。
有單間也有大浴池,甚至有泳池。
靈兒多次試圖給淩星搓澡,都被她防出去了。
淩星換了套被褥和床單床墊,然後把換下來的拿去洗了。其實也就是控水衝加清潔術洗淨)
她其實是想研究一下上麵的殘留物的,說不定能夠研究出什麼。
但是要臉,還是算了。
合歡宗那邊她實在不想考慮,一是沒什麼交情,不好聯係,二是總有一種把自家妹子送到什麼不正規場所的感覺。
不過要是實在沒辦法那也隻能出此下策。
“這就是魅魔嗎?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
墨萱和蘇凜進了淩星的小院。
“看來你和大家相處得不錯。”
淩星看她倆走挺近,要知道蘇凜算是人際交往比較冷淡的類型。
“那是。”
墨萱有點沾沾自喜,家人安頓好以後她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之前未見過?”
淩星問得很隱晦。
“隻在一些文學作品裡麵看見了相關的描述。”
墨萱也是懂得不能隨便暴露自己身份的道理。
蘇凜自然是不懂,對於她而言人類的東西她本來就接觸不多,所以在她看來淩星她們說的她不懂也正常。
夢瑩和夏紫凝也進來了。
“總之你們就知道艾莉婭的種族較特殊就行,有關的情況我會想辦法。不是說不想讓你們幫忙,而是現在我和小瑟蕾是最了解艾莉婭的,即使是這樣我們也沒什麼頭緒,所以也沒辦法知道往哪個方向找辦法。”
淩星開誠布公,把話說清楚了。
其他人也是理解淩星的意思,她們隨後繼續將精力投入了之後要準備應對的事情中去。
冰封的死寂被空間漣漪攪碎,淩星的身影重新凝實於升仙台前。
腳下是凍結的菌毯,踩上去發出冰層龜裂的細碎呻吟,粘稠的惡臭被極寒鎖住大半,隻餘下若有若無的腐敗鐵鏽味頑固地鑽入鼻腔。
她抬首,目光越過滿地姿態各異的孢子冰雕,再次投向那柄孤峭擎天的巨劍。
寒氣侵襲下,攀附劍身的斑斕菌絲早已凍斃、碎裂、剝落,露出底下斑駁的金屬本體。
那並非想象中的光滑或鋒銳,反而透著一股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古拙。
劍脊寬厚,布滿了難以計數的細小凹痕與蝕刻,如同承載了億萬年的風霜雨雪,又似被無數絕望的手指反複摩挲。
劍刃並非開鋒的寒芒,而是鈍厚的、帶著某種鎮壓意味的沉重輪廓,仿佛其存在的意義並非斬切,而是純粹的“鎮”。
七道粗如兒臂的黝黑鎖鏈,從環繞升仙台的七座孤峰峰頂蜿蜒而下。
“七劍合璧……好吧不太可能……”
每一座峰頂,都倒插著一柄形態各異的小劍——或如柳葉輕靈,或如重鐧沉雄,或帶鋸齒猙獰……
它們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與中央巨劍的斑駁古拙形成鮮明對比。
七道鎖鏈的另一端,並非纏繞在巨劍劍柄或劍格,而是死死扣入巨劍下方那已被菌絲蛀空、垮塌形成的巨大“屍山”基座深處。
鎖鏈繃得筆直,如同七根竭力拉扯著瀕臨墜崖者的救命繩索,發出低微卻持續不斷的、金屬承受極限的“錚錚”呻吟。
冰封的世界裡,唯有這鎖鏈的呻吟是活的,是唯一的聲響。
淩星微微側首,玄紗鬥笠下的目光銳利如針,穿透凝固的空氣,反複掃視著那被鎖鏈死死拉扯的巨劍基座。
“鎮壓了什麼東西?”
她輕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在冰冷的道袍袖口撚了撚,仿佛要撚去那無形的汙穢感,“陣仗倒是不小。”
神識如無形的水銀,貼著冰麵,順著鎖鏈,悄然滲向巨劍紮根的“屍山”深處。
沒有預料中狂暴的魔氣翻湧,沒有陰邪的能量暗流,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波動。
神識所及,隻有一片絕對的、令人心悸的“空”。
那感覺,如同將手指探入一個深不見底、連回音都吞噬殆儘的豎井,隻有冰冷的虛無,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空的?”
淩星眉梢微挑,一絲罕見的困惑掠過眼底。
如此龐大的封印陣列,七峰鎖鏈繃至極限,核心處卻感應不到任何被鎮壓之物的氣息?
這不合理。
要麼是鎮壓之物已徹底湮滅,連殘渣都不剩;要麼……就是它強大到足以完美隱匿自身,連一絲氣息都未曾泄露。
老祖所謂的“先天靈寶”,總不會是指這柄鏽跡斑斑、沉重笨拙的巨劍本身吧?
念頭剛起,淩星便自己否定了。
這劍材質雖古,靈韻卻已沉寂如死水,更像一個耗儘力量的封印核心載體。
她繞著巨大的基座廢墟緩緩踱步,目光最終定格在巨劍與“屍山”基座結合的部位。
鎖鏈末端深深嵌入的岩石縫隙裡,凍結的粘稠菌液如同黑色的琥珀,包裹著幾縷斷裂的、早已失去活性的菌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