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了些酒,一直談到晚上九點多,又確定了下次去廣州的時間,周建平才回旅館睡覺。
在家待了十來天,提前購買了火車票,臨出發之前,周建平心裡合計著,要不要跟常玉玲道個彆,畢竟已經跟她確定了戀愛關係,這一走來回又得半個多月,如果不辭而彆,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周建平打定主意,他要跟常玉玲道彆。第二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上午八點多從家裡出發,步行了一個多小時,來到常玉玲家的村口,他停下來跟一個在地裡乾活的村民打聽常玉玲家的住址,對方沒有直接跟他說話,而是扭頭朝不遠處喊了一嗓子,“玉玲,有人找你!”
順著喊聲望去,周建平看見常玉玲跟她母親正在自家承包地裡乾活,這時,玉玲她母親林桂珍先聽見喊聲,抬頭朝路邊一望,“玉玲,那不是周建平嗎?他怎麼來了?你趕快過去。”
常玉玲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走到路邊,“你怎麼來了?事先也不告訴一聲。”
“這不告訴你來了嘛。”周建平知道玉玲還沒把她處男朋友的事讓外界知道,自己的突然襲擊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快走吧,到家裡去。”
跟著常玉玲到了她家,發現這是一個由五間正房和兩間偏房,還有兩麵一人多高的圍牆圍成的院落,看上去比村裡的大多數民宅都要氣派,比周建平父母家的房子更是要高一個檔次。
“你家房子不錯嘛。”進了院子,周建平假裝漫不經心的樣子。
“一般吧,估計沒有你家房子好。”常玉玲並未去過周家,她隻想恭維對方。
“你每天都下地裡幫你父母乾活嗎?”
“看你說的,我就是個農民,不下地乾活,還能乾什麼?下地乾活不是幫我父母,那是我應該做的。再說,我們家的農活全靠我和我媽,我再不乾,得把我媽累死。”
常玉玲搬了兩張木凳到當院,他讓周建平坐下說話,自己也在對麵坐了下來。
“我不明白,你們家的農活怎麼隻靠你和阿姨,你父親呢?”
“我父親?嗨,介紹人沒跟你們說吧?我們家是工農混合戶,我爸在離家幾百公裡外的單位工作。”
“哦,怪不得!”周建平心想,這家人夠低調的,連這麼重要的信息都不主動往外透露,原來她父親是國家乾部,每個月有幾十塊錢的固定收入,難怪家裡的房子修建的這麼好。
“看來你在家裡不怎麼乾農活了?”常玉玲問。
“也乾,不過總往外跑,回村這兩三年,下地裡乾活的時間的確不多。”
“看來你是真不安心務農啊!”
通過第二次接觸,常玉玲就知道周建平的想法,雖然不完全讚同他的觀點,但她認為周建平不同於一般的農村青年,他是個有理想的人。
“不瞞你說,我認為每家每戶守著那人均不到一畝地的土地,要靠種糧致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你想讓他們怎麼辦?”
“現在不同於以往,政策允許了,就該改變觀念,要麼拋開土地,要麼拋棄單純種糧的觀念。”
“看來你已經用實際行動拋開土地了?”常玉玲笑著說。
“可以這麼說。對了,今天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又要外出了?”
“對,過兩天就走。”
“這一去又得多少天?”
“估計半個多月吧。”
時間過得真快,周建平抬頭望了望天空,太陽都快到頭頂了,應該十一點過了,“就這樣吧,我該走了。”
“著什麼急呀,我媽說讓你在我家吃午飯,她一會兒就回家做飯。”玉玲挽留道。
“替我謝謝阿姨,我還有事,出門前要做些準備工作。”周建平執意不肯留下,哪有第一次到女方家,就留下來吃飯的,那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周建平站起身來就要往門外走,“你先等一下,”說著,常玉玲跑進屋裡,幾分鐘後又回到周建平跟前,“你還沒有手表吧?出門在外沒有個時間很不方便,這是我爸戴過的一塊舊手表,但走得很準,你拿去出門戴上,方便看時間。”
“這,我不能要,咱倆認識時間不長,我哪能要你的東西?”周建平漲紅著臉,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他真想有一塊表,出門在外沒有個時間,確實不方便。
“又不是送你的,再說也沒有拿舊東西送人的呀!讓你戴上它,隻是圖個方便,等你掙了錢買了新表,就把它還給我。”常玉玲的性格,看起來既直爽又實在。
“我,好吧,多謝你替我想的這麼周到。”周建平接過手表,轉身又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