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區長,不能以後再說,我們已經很被動了,你不能讓我們一錯再錯,是吧?”
無論出於何種目的,麵對這樣的邀請,你還怎麼拒絕?
“周總真是客氣,好吧,就禮拜天。”老楊答應道。
“一言為定,不見不散。”
周建平以為沒有什麼事了,通話可以到此結束,他等著對方掛斷電話,但寒暄了半天,楊區長往下才是今天通話的主題,“周總,聽說你們的公司要往外搬遷?”
“稟告楊區長,因為公司發展的需要,我們是打算把公司搬遷到市郊,但濱城鎮還是歸興旺區管轄,所以搬遷以後你還是我們的父母官。”
周建平錯誤地理解了老楊這個電話的意思,他以為區長大人打電話是要挽留健生公司,怕他們搬走以後影響興旺區的gd總量,他還多此一舉地向楊區長說明,公司搬去的地方也歸興旺區管轄。
楊區長到興旺區任職已經一年有餘,人家豈能不知濱城鎮歸興旺區管轄?老楊禮節性地回答“哦,對,濱城鎮就是興旺區市郊的一個鄉鎮。”
“楊區長,這回聯係上了,無論我們搬走之前,還是將來搬到新的廠區以後,都希望你多來公司指導工作。”周建平還在客套。
“那是自然,不能說指導,就算走訪吧。”老楊在市府辦就知道健生公司的實力,彆的不說,他們在沒有任何行政部門幫助的情況下,自主建起了兩處大型蔬菜基地,這樣的企業哪個領導敢輕言指導?“但是周總,我還想打聽一下,你們公司搬遷以後,留下的那塊土地,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又是土地!周建平隱約猜到對方的本意了,但他不明白楊區長為啥也關心這件事情,也許他把弘達地產公司老薛跟楊區長是朋友這個茬忘了,“土地?我們想以出售的方式處理。”
“哦,出售,你們心目中有自己的價位嗎?”
“我們隻有個大概,正在等待各方的報價。楊區長,恕我冒昧,你怎麼關心起這個問題了?”
“嗨!你
可能還記得我那個弘達地產公司的朋友老薛,他找到我,讓我幫忙打聽一下。”
“弘達公司老薛?哦,我想起來了,他昨天到這兒找過我,我把這些情況都跟他說了。”至此,周建平完全知道了楊區長打電話的目的。
“老薛倒是把這些情況也都跟我說了,但他還有另外一些想法,我覺得也很有建設性。”
“他還有什麼想法?昨天可沒跟我說。”
“周總,這個老薛是我在鄉鎮工作時認識的,可以說是我多年的至交,你沒跟他深入交往,根據我的體會,其實這人在為人處世方麵算是不錯的。他的弘達地產公司一直在鄉鎮做地產開發,你知道鄉鎮上做地產,終歸做不大,他早就想進城搞開發,由於公司實力有限,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楊區長,老薛究竟有什麼想法?”周建平對老薛的為人不感興趣。
“我這正要往下說,他想進城做地產開發,但企業實力又不雄厚,老薛知道你們那塊地價值不菲,如果讓他一次性付款買下那塊地,說實話,他沒那實力。”
“那就沒有辦法了,咱們買東西講究貨比三家,賣東西就看誰出的價格高。老薛出不起高價,我也沒辦法,這終歸是一樁生意,楊區長,你說是不是?”
“是呀,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周總,根據土地的價值,假設老薛用一部分現金和他市郊那塊地跟你交換,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成交?”老楊乾脆亮出底牌。
“又是交換!一部分現金,外加他市郊那塊土地?可是我們已經決定了隻以完全出售的方式處理那塊土地啊!”
“記得有句話叫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你們先前的決定隻是個原則,遇到的每個買家的情況卻各不相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這句話,周建平在高中階段的政治課堂上經常聽到,他豈能不知其中的道理?“對每個買家是該具體分析,但我跟公司班子成員怎麼解釋呢?”周建平儘量往外推。
“周總,不知你想沒想過,假如你們公司不是特彆缺錢,手裡保存一塊土地有什麼不好嗎?你要知道土地是稀缺資源,何況老薛他們那塊土地就在市郊,位置並不是很偏遠,這樣的稀缺資源,它的升值潛力是不容忽視的。現在關鍵是老薛的公司沒有足夠的現金,否則他寧願一次性花錢購買,也不願用那塊地跟你交換。我認為你們的交換是雙贏的,通過交換,健生公司得到了一筆現金,外加一塊具有升值潛力的土地,弘達公司得到了進軍城市地產市場的橋頭堡。”
有了兩年前的教訓,老楊跟周建平談這件事,特彆注意分析利弊,曉之以理,他知道,如果摻雜任何以勢壓人的成分,都會激起周建平的強力反彈。
周建平覺得老楊這些分析不無道理,尤其對於土地升值的概念很感興趣,如果全部現金交易,把那些錢存進銀行能產生多少利息?要是部分現金再加上那塊土地呢?雖然不能準確知曉土地的升值潛力,但這筆賬周建平會估算。
“楊區長的見解很獨到,說實話,我們以前並未考慮這些因素,不過這涉及到公司決策的問題,我不能馬上表態,這需要和公司班子成員商討後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