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迷養成手冊!
阮琨碧到底還是被二皇子說服了,沒有去永寧侯府送那張給阮琨寧的帖子。
畢竟在她看來,永寧侯府以及阮琨寧這個障礙,隻要她想,隨時都是可以收拾的,沒必要叫自己與二皇子鬨得不高興。
她的目光全然都落在了自己手頭上的那一份請柬上,似乎那是她未來的希望一般。
這份請柬的主人名叫賀文昶,與被二皇子邀請的其他人相比較,他的出身並不是很好,家中更是父母雙亡,無依無靠。
可是英雄不問出身,隻要有能力好,彆的不言,他的文章策論寫的卻是極好,才華更是出眾。
阮琨碧到了這個世界之後才發現,有些人明明不是穿越來的,卻也可以寫出後世自己知曉的那些名作名篇,而事實證明,這些人往往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而這個賀文昶之所以會引起阮琨碧的注意來,是因為他寫的一篇策論——《明國論》,那文章並不是什麼花團錦繡之文,可裡頭的東西卻真正正正是針砭時弊,一針見血,也是吃了他家世微薄的苦頭,所以才隻是小範圍的傳播,並沒有引起大規模的關注。
彆的人不知道那篇文章,可阮琨碧卻是知道的,後世也曾經有一個人寫出了這一篇文章,也是出身微寒,可是那個人硬是咬著牙通過科舉慢慢地爬到了權利的頂峰,甚至於把持朝政將近二十年。
這個賀文昶是不是會有這個能力還待定,可是在阮琨碧看來,至少他出人頭地是如何也避免不了的,拉關係這種事情,等到人家功成名再巴巴的過去可是晚了,畢竟從來都是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
隻要自己在這個賀文昶還沒有飛黃騰達之前提攜他一把,他將來出人頭地了,一定會知曉知恩圖報的,如此看來,自己隻需要去示好一二,可以得到一個未來能臣的感恩戴德,這筆買賣簡直不能夠再劃算了。
再者,阮琨碧也不打算在二皇子一根繩子上頭吊死,誰曉得將來二皇子得到能不能當上皇帝呢,萬一沒有當上的話,自己總要另謀一條出路才是,這個賀文昶據說年紀尚輕,相貌也出色,未嘗不是一個好的備胎。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過分之處,那些穿越過來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身邊有好幾個男人的,自己也找幾個又有什麼過分的?
賀文昶住的地方並不是好地兒,離阮琨碧所居住的富人區差著很久的車程,在馬車上顛簸了近乎半個時辰,才總算是趕到了他的住處。
阮琨碧取了帕子掩住口,一邊的丫鬟伸手過來攙住她,有些嫌棄的看了看麵前的低矮房子,這才叫跟著的車夫去叫門。
賀文昶是個年紀大概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相貌不像是尋常書生的文弱,反倒是有幾分英武清正之氣,倒是叫阮琨碧對於這個地方的反感之意淺淡了幾分。
她麵上微微的帶了一點笑,道“二皇子早聽聞賀公子大才,”阮琨碧伸手,身後的丫鬟會意,將那張請柬放到了她的手上,她順手遞給賀文昶“幾日後有一場賞梅宴,還請賀公子務必前往。”
賀文昶靜靜地打量著麵前的女子,她穿了一身芙蓉錦的衣裙,朱釵泠然,顯然是官家貴女,明明眼角眉梢全然是對於此地的嫌棄,麵上卻還是勉力做出不在意的樣子。
說出口的話也是謙和的,偏偏一隻手隨意的把那張請柬遞到自己麵前,姿態卻是不能再輕慢幾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客棧裡頭,一位貴人打賞了小二幾個大錢呢。
他的確出身微賤,可這並不代表他自己也覺得自己輕賤,都是頂天立地做人的,彆人憑什麼輕賤自己?
他自幼父母早亡,留下的積蓄又十分的少,為了維持生計,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白眼與冷嘲熱諷,隻是眼下的這一點,又不清楚對方的來路,他自然不會表露出自己不滿,所以他也隻是麵上感激的笑了笑“有幸收到二殿下的請柬,是我的運氣,文昶在此,先謝過這位姑娘了。”
阮琨碧見他上道,心裡頭也有了幾分滿意“日頭還早,賀公子何妨請我入內一敘?”
賀文昶自然是沒什麼不可以的,反正他家徒四壁,最值錢的反而是他一個腦子,不值得彆人去惦記自己什麼,至於眼前的女人跟自己共處一室會不會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去?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都不怕,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
阮琨碧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簡陋的屋子了,那裡頭空蕩蕩的,隻有幾個簡陋的木質家具。
賀文昶自一側的桌案上取了兩隻茶碗過來為她斟了茶,阮琨碧斜了斜那隻製式粗糙的茶碗,便失去了飲茶的心思,隻禮貌性的略微碰了碰,便隱晦的用帕子擦了擦手,再沒有動過半分。
賀文昶似乎沒有看到一般,問道“還不知道,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阮琨碧很想像之前的阮琨碧一樣,說自己是永寧侯府的嫡出三姑娘,可是想了想已經分家,到底還是作罷了,三老爺那個低微的小官,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如此一來,對於說這個的賀文昶便隱隱的有了幾分不滿——這個人怎麼一點都不會說話!
她頓了頓,才道“我姓阮。”
她話已出口,賀文昶的眸光便隨之抖了抖。
金陵姓阮的人家不算少,可是做官的,大概隻有永寧侯府一係了,他不易察覺的打量了一下阮琨碧,便大致上猜出了阮琨碧的身份,麵上的笑意便淺淡了幾分。
阮琨碧倒是沒有察覺到這些,而是笑了笑,道“賀公子大才,何以竟屈居在此等陋室?”
她從自己的衣袖裡抽出幾張銀票,手指按住,輕輕地推到了賀文昶麵前“我對於賀公子的那篇《明國論》極為感觸,有如此大才,必定是龍遊淺水,有朝一日,必定會騰空才是,小女子不才,卻也想要為賀公子獻上一點微薄之力,還請務必笑納才是。”
賀文昶抬手,重新將那幾張銀票推了回去“無功不受祿,我既然並沒有幫過姑娘什麼,那自然也不會厚顏去拿姑娘的東西,既然如此,還是請姑娘收回吧。”
阮琨碧臉上的笑意微微的有些僵硬,但還是被她硬生生的調節了回去——這麼不識抬舉,怪不得現在還是住在這樣的破地方呢!
她想了想,倒是有些釋然了,索性直言“二皇子有意,想請賀公子到府上去做一幕僚,不知賀公子意下如何?”
“小民謝過二皇子殿下的好意,隻是,”他淡淡的道“我還是想著明年參加科舉,搏一個出身才好,隻怕要平白辜負了,還請勿怪。”
阮琨碧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自己把話都說到了這裡,居然還是不肯表態,真是把自己當成一盤菜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