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卜，你來上鋪睡吧，咱倆擠一擠。”
“不了葉大哥，我就睡在這，習慣了。”
孫偉怯生生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如此的藐小。
葉飛雲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卻不再說些什麼。
每個人都有選擇生存的方式，他也不好過多的乾預什麼。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一幕幕好似電影一樣在葉飛雲的腦海裡麵放映著，使得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下鋪的陳天斤忽然說道“葉哥，你是不是睡不著？”
“嗯。”
“那你抽煙不？”
“你能搞到這個東西？”
“剛才那個獄警塞給我一包蘇煙，讓我搞你。這煙不抽白不抽！”
葉飛雲正好睡不著，聽到這話，就從床上翻了下來。
兩人來到了屋子最裡麵的旮旯，蹲在地上吞雲吐霧起來。
小蘿卜顯然也沒有睡覺，隻是雙眼疲憊而無神地看著他們。
“小蘿卜，你抽煙不？”葉飛雲扭頭對小蘿卜說道。
“不了，葉大哥，我不會抽煙。”小蘿卜連忙擺了擺手。
“彆理他，這小家夥膽子小。”陳天斤輕笑一聲。
在一塊抽了香煙，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不少。
陳天斤膽子大了起來，問道“葉大哥，你是犯了什麼事情？被關到了這裡？”
“我也不清楚，給我定的賭博罪吧？”
在窗戶的柵欄偷過來的月光照耀下，葉飛雲的麵色清冷。
“賭博罪隻是治安罪名，隻要保釋就可以放出去了。你怎麼會被關到看守所這裡來了？”陳天斤有點納悶地問。
“不知道，可能有人想要搞我吧。”葉飛雲搖了搖頭。
沉默了片刻，葉飛雲轉而問道“你呢？”
陳天斤苦笑一聲，狠狠地吸了口煙吐出來，良久這才說道“殺人！”
“殺人？”葉飛雲有點驚訝。
“沒錯，其實也不能說是殺人，而是殺了幾個雜碎。”陳天斤苦澀一笑，眼神裡麵有些痛楚和茫然。
“為什麼要殺人？”
“為了我女朋友，她被幾個畜生給玷汙了。這幾個家夥有點後台。所以，我找上他們，一個一個把他們全部殺了。”陳天斤眼神有一絲凶悍，也有一絲落寞，“隻是，最壞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女朋友精神崩潰，跳樓自殺了。”
“那你後悔嗎？”
葉飛雲開始覺得，這個殺人犯也有可憐的地方。
“不後悔，這些雜碎是活該。”陳天斤的眼眶有一絲微紅，“原本，我可以有個完整的家庭，有個美好的婚禮，有個平淡的生活。都是這群畜生，活生生地把這一切都打碎了。我是個記仇的人，所以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悠悠地歎了一口氣，葉飛雲最終問道“什麼時候執行死刑？”
按照法律，殺了這麼多人，陳天斤肯定是死刑了。
“大概是秋天以後吧。”
陳天斤落寞地一笑，沒有人能夠麵對死亡一點都不害怕，他也不例外。
“如果給你重活一次的機會，你想要做什麼？”
葉飛雲忽然這樣問道。
“我也不知道。”
陳天斤有些茫然。自從死刑判決書下來之後，他從未考慮自己會活下去。這個時候，麵對葉飛雲的問題，他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假如……我隻是說假如，我能幫助你活下來，但是會投入到另外一種生活裡麵去。”葉飛雲麵容嚴肅地說，“在那種生活裡麵，你已經不是你，甚至沒有什麼自由，每天都跟死亡為伍。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陳天斤點了點頭，“我現在這種情況，能活多少天都是賺來的，有什麼不可以？”
說完，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
在項鏈的中心，有一個小墜子，那裡麵藏著他女朋友的骨灰。
“嗯。”
葉飛雲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葉大哥，你說我能活下去，隻是在逗我開心吧？”陳天斤小心翼翼地問。
雖然跟葉飛雲接觸時間沒多久，而且之前還有過一次戰鬥。但是，陳天斤對葉飛雲卻有種本能的信任，或許是因為對強者的尊敬，也或許是因為他實在沒什麼朋友。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葉飛雲再也不回答，而是爬上了床。
其實他的內心已經做了個決定，當然，最終的拍板還要在那個死老頭那裡。
不知道什麼原因，當陳天斤看到黑暗中的葉飛雲，心中有種害怕的感覺。
在夜色之中，葉飛雲走路，竟然不發出任何一丁點聲音，就像是貓一樣輕盈。
正常人，根本不會這樣走路，除非是殺手。
就在葉飛雲進入夢鄉的時候，卻不知道外麵已經徹底亂了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