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算了吧,你開車跟開轟炸機似地,我不太適應。有這麼多孩子在,你開車慢點。”
慕傾城在葉飛雲的後麵,一臉恬淡地說道。
“那好吧,孩兒們,咱們走。”
唐沐沐大手一揮,就像是孩子王一樣,帶著他們風風火火地開車去了。
少了這幾個搗蛋鬼,院子裡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葉飛雲跟王叔兩人默默地喝著茶,說著閒話。
因為都是些瑣事,慕傾城聽得有點瞌睡,外加上她長途奔波,早上沒有睡好,所以很快就哈欠連連了。
“傾城,你先去休息一下,睡個午覺吧。”
葉飛雲掏出了鑰匙,讓慕傾城去後麵的屋子休息。
慕傾城點了點頭,跟王叔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去休息了。
隻剩下葉飛雲跟王叔兩人之後,這一老一少喝著茶,享受著難得的午後時光。
外麵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著,熾熱的溫度攀升到了最高峰,就連吹來的風都像是熱浪一樣。
但是,葉飛雲卻是心如止水,不斷地給王叔斟茶然後續水。
回到了淮揚市之後,葉飛雲才喜歡上喝茶。夏天喝些茶水,可以達到消暑的效果。
不過,葉飛雲覺得喝茶時候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寧神靜氣,在回味茶水的苦澀之後的甘甜,便可讓他前所未有地平靜。
而目前的事情,就需要以平靜之心來對待。為了找尋誌剛哥死亡的真相,一切都不能急躁。
“小飛啊,叔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陡然間,王春華緩緩開口,那渾濁的眼珠子中,綻放出一絲奇異的神彩。
“叔,你跟我還客氣什麼?你說吧。”
葉飛雲點了點頭說道。
“我知道誌剛的死,你也很難過。相信你誌剛哥在天有靈,知道你這麼關心他,也會含笑九泉的。”王春華歎了口氣說道“但是,人死不能複生。誌剛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要活著。”
說完,王春華看了葉飛雲一眼。
葉飛雲端著茶杯的水微微一頓,隨後有點不明所以地看著王叔。
王叔可不是什麼沒有文化的農民,以往還做過民辦教師。所以,他肯定話裡有話。
“叔,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飛雲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誌剛的死,你還是不要再深究了吧。錢總權勢大,不是我們能招惹的。況且,就算你查出來真相,那又能怎麼樣呢?”
王春華悶悶地抽著煙“李鎮長和村支部,哪一個跟錢總不是沆瀣一氣,一丘之貉?”
葉飛雲則是麵色一變,驚訝道“叔,你也懷疑過誌剛哥的死,沒那麼簡單?”
“嗯。”王春華點了點頭說道“你誌剛哥做事情憨厚老實,但是又一點我是清楚的。那就是做事認一個死理,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他挖掘機的技術,就連那會的老師都覺得很厲害。所以,說他是因為礦難死的,我一點都不相信。”
頓了頓,王春華繼續說道“可是不相信,又能有什麼用呢?你誌剛哥才死的時候,我也懷疑過。等我去找村支部和礦上說理,然後處處碰壁之後,我這才明白事情沒有我相信的那麼簡單。”
“這個錢總,來曆不簡單啊,不是我能招惹的起。”王春華重重地歎氣“如果你誌剛哥沒死,我拚了這條老命,都想查出事情的真相。但是,我有小安良在,如果我死了,他又該怎麼辦呢?”
說到這,王春華麵色有點痛苦,但是他還是強忍著。
葉飛雲沉默了。
他知道,王叔是個憨厚忠實之人,卻也是有血性的人。否則的話,當年他早就從民辦教師轉正成為公辦教師了,正是因為他不願意向學校妥協,才會被人穿小鞋,丟掉了民辦教師的飯碗。
兒子的死,對他的打擊肯定是巨大的。
但是,他必須要好好地活下去,不為彆的,就為了王家的香火不至於熄滅,就為了誌剛的希望能夠延續。
“叔,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誌剛哥的死,我還是要查下去。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葉飛雲認真嚴肅地說“這是你教給我的,所以我一直奉為自己的行事準則。”
“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王春華重重地歎息“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之所以這樣,是不想再失去一個親人。”
聽到這話,葉飛雲身體震顫了起來。
王叔的眼神是那麼的蕭索和悲愴,他這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啊。
“好了,叔你不用說了。該懂的道理,我都懂。誌剛哥的死,如果我不追究個水落石出,心裡也不會安穩的。”葉飛雲激動說道“實不相瞞,昨晚的時候,我做夢還夢到誌剛哥了,他渾身是血,看到我什麼話都沒說,就是在大哭。”
聽到這,王春華那一直偽裝的堅強終於被粉碎,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一個這麼大年紀的老人哭的像個孩子,悲傷的讓人動容。
就連葉飛雲也忍不住了,沉吸了一口氣,但是淚水卻是順著麵頰流淌了下來。
“誌剛哥,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的,我用我的人格保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