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複雜,等你來再說吧。”
葉飛雲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仰頭靠在了椅背上。
江雪晴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葉飛雲,心中悠悠地歎了口氣。
車開到了大院門口停下,屋子外麵已經圍了不少人。
看到警車之後,那群看熱鬨的人立馬來了興致,在一旁指指點點的。他們知道,老實巴交的王春華不可能是就這麼死的,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當然,他們也僅限於猜測而已。
警車們打開,江雪晴率先走了出來。
小張看到了江雪晴之後,立即小跑了過來,然後附在耳邊說道“雪晴姐,沒事吧?”
“沒事。”江雪晴點了點頭。
隨後,葉飛雲冷漠地下車,他還不忘記將張所長提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帶到了屋子裡麵。
張黑皮正在忙活著,當他看到了葉飛雲之後,立即微微地鬆了口氣,還好他沒事,放出來了。
晚上的時候,他過來找葉飛雲,卻得知了葉飛雲被抓和王叔過世的兩個噩耗。
這裡又沒有能主持事情的人,所以他立即張羅著忙起了王叔的喪事。
“葉哥……”
張黑皮喉頭有些哽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他。
他心中明白,就以葉飛雲跟王叔之間的關係,不是父子也超越了一般的父子。
王叔的死,葉飛雲肯定會非常傷心。
“嗯。”
葉飛雲點了點頭,眼神冷漠,幾乎麵無表情。
在這一瞬間,他就像是一個機械的木偶,沒有了人類的感情。其實,他內心的悲痛,是無人能夠感受到的。
王春華的屍體,就安靜地擺在一個水晶棺材裡麵。
雖然張黑皮已經給老人擦拭過了身體,但是身上那些傷疤卻依舊觸目驚心。
“砰……”
將張所長直接扔在地上,葉飛雲直接跪倒在地,拜了三拜。
忽然,他的眼淚決堤,就像是緊繃的神經忽然控製不住了,大哭了起來“王叔,葉飛雲不孝,來遲了……”
葉飛雲哭的很恣意,沒有絲毫的掩飾。
他的哭聲儘管已經很壓抑,卻又像是一把刀一樣紮進人的心窩裡麵去。
左小薰還是第一次看到葉叔流眼淚。
她實在想不到,這麼個男人竟然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麵,就像是一個孩子,哭的好讓人心疼。
四周圍觀的人,也被葉飛雲這樣的悲傷所感染,跟在一旁悄悄抹著眼淚。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飄起了綿綿的細雨,滿天星辰消失不見,似乎也在為這個老者感到哀傷。
“二十二年前,我父母雙亡,你拉著我的手說,孩子以後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著。”
“二十年前,我跟人打架差點被學校開除,你帶著我去親自跟校長道歉,苦口婆心讓校長留住我。”
“十六年前,我摸魚差點被淹死。你跟誌剛哥去水庫找我,不會水的你親自下河,說找不到小飛就不會上岸。”
“十三年前,我上高中沒錢,你說孩子放心,然後挨家挨戶地借錢,才給我湊齊了學費。”
“十年前,我去入伍當兵,你對我說,孩子好好乾,付出總有回報,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問心無愧。”
“王叔……你對我的恩,比那天還大。你在我心中早就是再生爹娘。我我還沒有來得及報答你,你卻已經……”
葉飛雲如泣如訴,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為之動容。
村裡的人都知道,葉飛雲跟王春華之間的感情,早已經超過了父子。這個老好人就這樣死了,的確有些可惜。
“葉哥,你節哀……”張黑皮上前把葉飛雲拖了起來“這裡的事情,還需要你來主持大局呢。”
葉飛雲抹了一下眼淚,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縱使他內心有萬般難受,都必須要強自鎮定下來。
因為誌剛哥已經不在了,小安良年紀還小,現在也隻有他能管事。如果他都因此倒了下去,將會亂的一團糟。
跟張黑皮要了一根香煙摸摸地抽完,葉飛雲的眼淚已經乾了,不過雙眼卻越發地寒冷了。
這時,他恰巧看到了一旁扭動的張所長,頓時心中燒起無明業火。
於是,葉飛雲衝上前去,一把將張所長踹翻在王叔的靈前。
“葉飛雲,這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
張所長嚇的亡魂皆冒,連忙在王叔的靈前磕頭起來。
“姓張的,你也逃不了關係。隻要和王叔和誌剛哥慘死有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讓他有好下場的。”
葉飛雲一字一句如同炸雷一樣沉悶“我會用我的血和肉,哪怕是生命,不計一切代價為他們報仇!我發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