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婷他們是這麼過來的,楚格這一代也要接過衣缽。
楚格氣悶的坐車來到了李奶奶住的小區裡麵,他靠著一株大樹等著蘇小恬。
蘇小恬過了一會兒才過來,看到楚格嘟著個嘴,問道“怎麼了楚格?”
楚格將家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蘇小恬。
蘇小恬沉默的聽完了楚格的話,過了一陣才說“楚格,這件事我覺得你母親的說法很對。你想想,在這個社會上很多我們沒看見的角落,這種事情每天都在不停的發生著,難道我們每一件事都要管嗎?這件事情我們看到了,就管,對我們沒看到的事情公平嗎?”
楚格歎了一口氣,道“我有何嘗不知道我媽說的是對的呢?但這件事我知道了,就是很難過。”
蘇小恬道“你難過的可能不是這件事情,而是你的母親吧?她那樣理性的分析,讓你的心受到了傷害吧。”
楚格專心的看著地麵裂縫中長出來的一顆草,閉著嘴半天沒有說話。
蘇小恬蹲下,對著那柱草吹了一口氣,草搖了起來。
“楚格,你媽媽是醫生。她每天麵對的是多少病人?她的職業決定了她不可能將每個病人都當自己的親人那樣對待的。醫生需要的是職業素養和專業知識,用職業的眼光看每個病人,才是她對病人的公平和超越了親情這種束縛關係的關心。”蘇小恬吹完了氣,仰頭對楚格道。
楚格和蘇小恬蹲到一起,撥掉那株草葉子上沾著的一點灰塵,道“我沒有怪我的母親,我也沒有能力考慮世界大同的夢想,我隻是在想,人這一生,到底是像這柔弱的小草多一些,還是旁邊這株大樹多一些?”
旁邊這株大樹,應該是從小區新建好就在,幾十年風雨下來,樹身上斑駁著歲月的痕跡。而這株小草,隻是幾個月前的一場春雨,讓它從水泥地上的裂縫中冒出了頭,在秋風中,葉子已經有些枯黃,或許楚格他們下周過來時,已經看不見了。
兩種植物,就在咫尺之間,之間卻有著巨大的差距。
人活著,是像草這樣盈盈弱弱,還是像樹這樣亭亭華蓋?這個話題是很沉重的,不管是問出問題的楚格,還是在邊上聽著的蘇小恬都沒辦法回答。
兩人就那樣蹲著,默默的看著地上那顆小草在搖動。
“是像草還是像樹,這有什麼不同嗎?”一個熟悉又蒼老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兩人這才回神起身,轉頭看去,說話的人正是李奶奶。
李奶奶手上拿著一份報紙,看到兩人轉過頭來,道“不管是樹,還是草,都在活著,這不就是很好的事情嗎?你們兩個啊,年紀輕輕的,想這些問題乾什麼?”
“都在活著就好嗎?可是……”楚格想說什麼,話卻堵在了喉嚨上麵。
“可是什麼?”李奶奶扶了扶眼鏡道“你想問為什麼大樹可以這麼茁壯,而小草就這樣盈弱嗎?楚格啊,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你不要隻看到這顆草這一季的生命,要看到在時間的長河中,它活著的時間,不會比這顆樹短。它會受季節的影響,但它隻要保留著活的希望,它就沒有死。”
楚格在心裡思索著李奶奶說的話,沒有回答,蘇小恬上前扶著李奶奶,道“好了,外麵風這麼大,待會把李奶奶涼著了。咱們先回屋再說吧!李奶奶你也真是的,這麼大冷天的,要買什麼東西給我們說一聲就可以了嘛。”
一陣涼風吹過,李奶奶縮了一下脖子,道“這有什麼關係?我經曆了這麼多年的風雨,還怕這點嗎?”
嘴上雖然這麼說,李奶奶還是跟著蘇小恬往家裡走去。沉思著的楚格沉默的跟在她們身後。
李奶奶看到楚格半天不說話,小聲的問蘇小恬道“小恬,你們剛才怎麼說到大樹和小草上麵去了的?”
蘇小恬悄悄的將楚格遇到的事給李奶奶說了,李奶奶聽完推了推眼鏡,也沒說話。
正好到了她的屋外,她拿出鑰匙將門打開了。
李奶奶一進屋將報紙放在桌上,自己進到臥室去了。蘇小恬依舊到廚房去燒水,楚格心裡有事,一個人坐在桌子旁,隨手翻著李奶奶買回來的報紙。
“a市業餘柔道大賽即將開展,希望市民們繼續踴躍報名。”
楚格翻開報紙,在角落裡看到了這條消息。
柔道大賽?楚格皺了下眉頭,看了下時間,開始報名的時間是上個月。
嗯,上個月就開始了?楚格看向廚房裡忙碌的蘇小恬,心裡明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