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窗竹影搖(7)_風骨之臣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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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窗竹影搖(7)(1 / 2)

木架高立,繩索浸水,指夾、鐵釺、椒水、火烙依次排開,寒光與辣氣交織。

刺客被捆,黑麵罩已揭——卻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右頰一道刀疤斜劃,像被歲月隨手劈裂。

他下巴被鐵環固定,齒間卻死死咬住半截舌頭,血沿唇角滴落——"嗒、嗒"落在胸前三道箭傷,暈開暗色花。

何衍抬手,示意暫停灌水,俯身,聲音壓得極低:"誰派你?說出來,給你痛快。"刺客抬眼,瞳孔因劇痛微縮,卻映出嘲諷——那目光像在說:你奈我何?

何衍眉尾不動,接過手下遞來的細鐵釺,尖端在燈焰上掠過,"嗤"地冒出一縷白煙:"既不肯開口,那便永遠彆開口。"

鐵釺貼近肩胛箭傷,一寸寸旋入。

皮肉被灼燒的"滋滋"聲與血泡爆裂聲交織,刺客身體猛地弓起,繩索"咯吱"作響,卻硬是沒發出一聲慘叫——隻有喉間"咕噥"悶響,血從齒縫噴出,濺在何衍手背上,溫熱、腥甜。

何衍察覺不對,虎口一捏,欲卸其下頜——晚了。

刺客牙關驟然咬合,"哢嚓"一聲脆響,舌根斷裂,血如泉湧,噴出半尺高,落在鐵壁,"嗒嗒"如雨。

他頭一歪,瞳孔迅速擴散,嘴角卻仍掛著那抹嘲諷——像在說:你贏了疼痛,贏不了秘密。

何衍直起身,隨手扯過粗布,拭去手背血跡,聲音冷得發硬:"埋了。不必立牌。"

他轉身,背脊筆直,卻掩不住眼底鬱色——線索,斷了;幕後,仍隱於霧。

燈影下,他影子被拉得很長,像一把未出鞘的刀,空對夜色,無處斬落。

夜漏三下,地牢潮腥未散。

何衍立於血泊,指尖摩挲那截斷舌——硬如乾蠟,再吐不出半句真相。

燈焰"啪"地炸開,他抬眼,正撞見蘭一臣緩步而入,青衫無塵,像一柄收在鞘內的月。蘭一臣未問過程,隻俯身拾起刺客遺落的腰牌——鐵質,卻光滑無紋,顯是臨時打磨。

他以指腹拭去血汙,聲音輕得像風掠過刀背:"閒王舊部,餘燼未冷。何大人,可願結案?"

何衍眉心驟跳,眼底閃過遲疑:"無憑無據,如何服眾?"

蘭一臣微笑,將腰牌拋入火盆,鐵與火相撞,"嗤"地冒出一縷白煙:"憑據?閒王已死,死無對證——正是最好的憑據。"

他抬眼,眸色澄澈,卻映出燈影幽暗:"刺客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需要他是誰。"

蘭一臣取過案頭供紙,提筆蘸墨——

筆鋒未落,先以火烤焦紙角,做出舊檔模樣;

隨後落筆,字跡歪斜,卻與閒王舊箋七分相似:"...帝奪我兵,吾部當奮起,玉石俱焚..."

墨跡未乾,他輕吹,聲音低緩:"將此紙藏於刺客衣角,再以火漆封半枚閒王私印——印文缺角,正合"廢璽"之說。何大人,證據,便有了。"

何衍沉默良久,掌心緩緩收緊,骨節泛白。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似將不甘與無奈一並咽下:"丞相所言,亦是護駕之法。"

他抬眼,眼底血絲未退,卻掩不住決然,

"罷了,真相可埋,君威不可損。"

如果因為一個不要命的刺客,牽扯出更多無辜的受害者,他於心不安。

翌日,晨曦透殿。

何衍跪於丹墀,雙手呈上火漆殘印與供紙:"陛下,刺客身份已明——乃廢閒王舊部,不忿王薨,鋌而走險。現餘黨皆在追捕中。”

新帝垂目,指尖摩挲殘印缺角,眸光幽深,似怒似喜。

良久,他輕歎一聲,聲音溫和:"既如此,便照卿所奏——閒王餘孽,一個不留。”

何衍退出殿外,秋風穿廊,吹得他背脊生寒。

他抬眼,望向遠處青衫背影——蘭一臣立於玉階,負手看天,眉目清淡,如不染塵埃。

何衍忽地明白:

自己手中刀,斬的是無名屍;

那人心中局,卻已布向更遠的烽火。

秋風卷過,殘葉飄下,

像給真相,蓋上一件

無人再揭的

血色嫁衣。

回宮第三日,內務府排日賜:

晨——蜀錦十箱,午——南海珠一斛,昏——外邦胭脂百盒。

旨意隻一句:"貴妃先用,餘者再分。"

梅貴妃俯身謝恩,指尖才觸到錦匣,內侍已忙不迭掀開——

金線孔雀羽在燈下一抖,光華刺目,照得她眸底一瞬驚愕;

卻聽傳旨太監笑道:

"陛下道,孔雀羽與貴妃眉尾弧度最合。"殿外,鳳儀門。

皇後立於暗窗,指甲掐進掌心,指縫滲血,血珠滴在鳳袍下擺,暗紅一痕,像乾涸的蝶屍。

慈元殿內,此時夜漏四下。

皇後披發赤足,抱一隻空搖籃,搖啊搖,嘴裡低哼《黃鸝詞》——昔日哄皇兒入睡的調子。

宮女跪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更深,銅漏"嗒"一聲,像掐斷最後一根理智線。

皇後猛地掀被,赤足踩地,錦被滑下,露出隻穿中衣的瘦削肩——骨節凸起,像要刺破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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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撲向搖籃,空蕩的搖籃裡,隻留一件小小的錦褂,褂上龍紋黯淡。

"皇兒……是不是餓了?母後喂你……"

聲音低柔,尾音卻陡然拔高,"哇"地一聲哭出來,又瞬間收住,轉成輕笑,"嘻……睡吧,睡吧……"

她腦海裡,皇子夭折那夜的血腥一遍遍倒帶:

——蒼白小臉,紫紺唇角,太醫跪地叩首,"回天乏術"。

每回放一次,心口就被撕開一次;

如今,那傷口長出了毒牙——

"彆人能奪我骨血,我就能奪她命根!"

暗室無窗,隻一盞豆油燈,燈芯被剪得極短,火苗如豆,映得皇後臉一半亮一半黑。

她挽袖至肘,露出手腕內側密密麻麻的針眼——那是試毒留下的痕跡。

以銀匕挑藥,每挑一次,便放在鼻下輕嗅,再舔一點,唇色由蒼白轉烏青,她卻滿意地眯眼。

"寒鴆粉……三厘,夠了。夢蝶霜……一錢,讓她做個好夢。"

說到"好夢",她輕笑一聲,像夜梟掠過殘枝,"斷魂草……半滴,彆急著死,慢慢睡,才乖。”

每加一味藥,她腦海裡便浮現寶珠的小臉——

圓潤、粉嫩,笑起來像剛出鍋的湯圓,軟軟喊"母妃"。

那畫麵越可愛,她唇角弧度越扭曲——

"一樣的空搖籃,才公平,是不是?"

深夜,貴妃宮門內侍小福子,鞋底包布,貓一樣潛入貴妃殿。

窗欞被挑起極窄一條縫,月光透進來,照在榻上公主——

寶珠公主小嘴微張,呼吸香甜。

小福子手抖,額汗滴在睫毛,卻想起皇後那句——

"事不成,你老娘就等著收屍。"

他咬牙,指尖一挑,真香球滾入袖,毒香球輕輕擱置枕側——

玉蝶在公主發間顫了顫,對即將降臨的危險,一無所知。

是夜,新帝宿貴妃宮殿。

梅貴妃卸釵,烏發披散,燈影下肩傷疤痕淡粉,像一朵將謝未謝的梅。

新帝以指腹輕撫那疤,聲音低啞,帶著心疼:

"朕不許你再受傷。"

語罷,他親自取過內務府新貢"雪中脂",以指尖蘸少許,點在她唇心——

胭脂豔如血,襯得她膚色更白,像雪裡綻出第一朵紅梅。

梅貴妃抬眸,眼底映著帝王專注的側臉,唇角彎起,卻掩不住心底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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