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張家祖屋老房中燈火通明,將古樸的四合院照得如同白晝。
祖屋的正房外張守維臉色難看的站在那裡,雙手背在身後,不停的踱著步子。
他的眉頭緊鎖,額頭上刻著深深的皺紋。
院子裡站滿了張家的兒孫輩,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
夜風吹過,明明是六月份,眾人卻感覺這老院子裡陣陣寒意吹過,有迷信的總覺得是老爺子恐怕挺不過今晚了,要不然怎麼會陰風陣陣。
正房中,燕京頂尖的醫生正在給張家老爺子問診。
透過雕花的木窗,可以看到裡麵人影晃動,卻聽不到任何說話聲。
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院子裡站著的人中,有些女人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們用手帕捂著嘴,肩膀一聳一聳的,發出壓抑的啜泣聲。
可能哭聲會傳染,連帶著其他女人跟著哭了起來,而且哭聲一個比一個大,仿佛聲音小了就是不夠孝順一般。
有個四十多歲女人甚至直接跪在了地上,捶胸頓足地嚎啕大哭起來。
站在正房門口台階上的張守維聽著這些哭聲,心中越來越煩躁。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欄杆,發出“噠噠”的聲響。
他扭頭看著陪在自己身邊的張文鼎低聲說道:“張家的天還沒塌,去讓她們閉嘴,所有人離開這個院子!”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張文鼎點點頭麵色凝重的走下台階,沒有按照張守維的話趕走眾人,而是低聲跟眾人解釋著把人都請出了主院,動作利落卻不失禮數,顯示出良好的教養。
台階上的張守維看到這一幕儘管心中擔憂,但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幾分滿意之色。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
自己這個兒子心智堅定,不管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從來都是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
張家以後的擔子恐怕都要壓在他的身上了。
再想想張文鑫,張守維心中還是有些擔憂,他的鼻子到底有沒有事,真的隻是骨折嗎?
蘇木為什麼會打他,是因為工作上的爭執還是彆的原因?
一時間張守維頭疼的厲害,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一陣眩暈襲來,不得不扶住欄杆穩住身體。
他對張文鑫在明州的情況根本就不清楚。
張文鑫給他打電話也是報喜不報憂,加上張文鼎又不想父親擔心,關於張文鑫的事都是他在給他擦屁股。
這也就造成了張守維的信息斷層,他還以為張文鑫在明州乾的不錯。
就算當初韓天行到張家決定跟他們斬斷關係的時候,張守維也隻是以為是張文鑫跟韓天行鬨了矛盾。
更何況他對於這種事一向不放在心上,正事都忙不過來,這種小打小鬨事他怎麼能記得住。
張守維的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國家大事跟這些家長裡短讓他心力交瘁。
等到所有人都被張文鼎請出主院,又回到台階上,張守維才低聲問道:“通知文鑫了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幾分擔憂。
“老爺子嘴裡一直念叨著他的名字呢,讓他早點回來。”張守維補充道,眼神飄向屋內,流露出深深的憂慮。
張文鼎低著頭,眼中閃過一抹嫉妒的表情。
他的手指在身側悄悄握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