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陽的話讓他們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何明陽說的對,如果自己不表現的有用一點,張文鑫憑什麼會護著他們?
楊元州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鄭海建也暗暗握緊了拳頭。
隻有陳海峰依然低著頭,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窗外,一隻知了突然鳴叫起來,聲音刺耳而突兀,這讓陳海峰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陳海峰還不覺得張市長會在鬥爭中輸。
可是前幾天蘇市長為了保住明山鎮竟然擅自做決定,炸了大壩淹了慈恩寺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這是多大事?
彆說市長,要是換做彆的市委書記也扛不住這麼大的罪名,可是省裡卻毫無動靜。
甚至人家蘇市長還有心情下來視察工作。
這是在視察工作嗎?
這是在做給他們看,這是在給向他靠攏的人吃定心丸。
讓他們知道自己沒事,哪怕是這麼大的問題依舊不會對他造成困擾。
能做到正處級的人那個不是人精,陳海峰用腳趾頭想也能想明白蘇木身後肯定有大背景。
要不然這幾天何明陽為什麼會這麼焦慮,或許他早就看出在這場鬥爭中張文鑫注定是失敗的一方。
可是他們還有回頭路嗎?
自從他們在天地嘉園的項目上伸手拿錢以後,就被王浩然綁上了張文鑫的戰車。
一年前的張文鑫還是意氣風發,是市長的不二人選,所有人都在為能成為張文鑫的人而沾沾自喜。
既拿了錢,又跟未來的市長拉上了關係,這種好事做夢都夢不到。
可是誰能想到,僅僅一年的時間,張文鑫竟然就被空降下來的蘇木給打的沒有還手之力。
所以陳海峰怕了,他雖然又進了一步從副書記坐到了縣長的位置,但是在王浩然甚至何明陽眼中,自己也隻不過是個傀儡。
萬一哪天真的出事了,張文鑫或許會保住王浩然,甚至會保住何明陽,但自己絕對就是他們推出來的替罪羊。
但是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隻能跟著他們一條路走到黑。
陳海峰看著何明陽目光中的狠厲趕忙點頭道:“何書記說的對,在這個危機時刻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文崇一直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就算是蘇市長來了,他也隻能看到我們想讓他看的,聽到我們想讓他聽的。”
“隻要把馮一新搞定,文崇還是我們的。”
聽到陳海峰的話,何明陽滿意的笑了笑,這個陳海峰雖然膽小,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確實厲害。
鄭海建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的譏諷一閃而過。
這個陳海峰當副書記的時候就隻會給何明陽拍馬屁,現在當了縣長還是這個熊樣。
隻要何明陽不走,陳海峰這個縣長就是廟裡泥塑的雕像,擺在那裡給外人看的。
真要讓他辦點什麼事,沒有何明陽點頭他就是個擺設。
楊元州則不時的看看陳海峰又看看鄭海建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丁桂生則一直低著頭,好像瞎子聾子一般坐在那裡。
陳海峰再是泥塑的,也不是他一個辦公室主任可以看的笑話。
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雖然隻有五個人,但這五個人卻仿佛代表了整個官場的形形色色。
他們各自懷揣著不同的目的和心思,展現出了官場中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和微妙的權力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