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生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有楊局長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看了看腕表。
“馮一新也差不多要來了,你現在就過去吧。”
他壓低聲音道:“四樓的人鄭縣長已經安排好了,並且帶著人在上麵親自坐鎮,絕對出不了問題。”
楊元州聽到鄭海建親自在四樓,緊繃的肩膀明顯放鬆下來。
現在的馮一新可以說是在跟整個文崇官場中最有權力的幾個人為敵,在文崇怎麼能鬥得過他們。
穩了,這次絕對穩了。
想到這他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說實話,楊元州心中還是有幾分不忍的。
他跟馮一新喝過幾次酒,雖然是帶有目的性,但馮一新的學識談吐讓楊元州很有好感。
可惜的是兩人注定不能成為朋友,畢竟馮一新來文崇就是為了查他們的。
楊元州搖搖頭,像是要把這些雜念甩出腦海。
“那我去了。”
把這些胡思亂想壓在心底,楊元州看了丁桂生一眼,大步走出了包間。
丁桂生獨自坐在包間裡,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他突然來了興致,輕輕拍著手打著節拍,字正腔圓的唱起了太平歌詞。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包間裡回蕩:“悔不該轅門來發笑,悔不該與賊把香燒,關公犯罪劉備保,豪傑犯罪怎能饒......”
一曲唱完,丁桂生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在包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白色襯衣的衣領,捋了捋頭發,隨後自語道:“馮一新啊,馮一新,你說誰能把你給保住?”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遠在市裡的蘇木嗎?”
...............
馮一新的小車平穩的穿梭在車流中,車窗外的霓虹燈不斷閃過,在車內投下變幻的光影。
開車的司機已經換成了老宋,趙曄華有些緊張的死死抓著自己的公文包,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而馮一新卻表情輕鬆的跟老宋聊著關於縣政府的一些舊事。
他的聲音平穩,時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仿佛真的隻是去赴一場普通的飯局。
聊到有趣的地方,馮一新還會開懷大笑,眼角擠出深深的皺紋。
趙曄華從來沒有見過馮一新笑的如此開心過,這讓他更加不安,手指不自覺的絞在一起。
今晚就算有自己給他通風報信,但是馮書記就不擔心嗎?
趙曄華的目光透過車窗,看著外麵飛速後退的街景。
畢竟何明陽不可能就隻有這一手準備,後續的事他們可是一無所知。
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黏在座椅上很不舒服。
就在趙曄華的擔憂中,馮一新跟老宋的談笑間,雲溪小築還是到了。
霓虹燈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門口停滿了各式豪車。
隔著很遠老宋就看到楊元州站在門口,身姿筆挺的站在那裡,正在不停的看表。
對於這位文崇的財神爺他也不止見過一次,你可以說縣政府的司機不入流,但是不能說他們認識的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