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嘴唇動了動,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沉默了片刻,還是問道:“後悔嗎?”
向元明咧開嘴,露出一抹不羈的笑容,大聲罵道:“狗娘養的後悔。”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大步走出了辦公室,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
蘇木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忍不住笑了笑,低聲重複道:“狗娘養的後悔。”
說完後,他心中那團壓抑已久的陰翳似乎消散了不少。
最近的局麵急轉直下,讓他表麵上雖然強裝鎮定,但內心卻早已翻江倒海,遠沒有看起來那麼平靜。
他心裡清楚,慧明在網上的直播,那些煽動性的言論和賣慘的戲碼,已經把他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然而,他卻對此束手無策。
畢竟當初自己的某些做法確實違反了規定,孟明誠也打過電話,詢問是不是讓派出所的人把慧明帶走。
但蘇木果斷地拒絕了這個請求,他心裡明白,如果真把慧明帶走,無疑是給這場輿論大火添了一把柴。
那些官媒和自媒體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到時候鋪天蓋地的報道,才是真正捅了馬蜂窩。
再加上辛慕的突然決定,直接打亂了他精心布局許久的計劃,這讓他心裡徹底慌了神。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蘇衛國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是在西北,事情絕對不會發展成這樣。
西北儘管也存在著各種鬥爭,但麵對外來勢力的入侵,大家哪怕矛盾再大,也會一致對外,槍口對準共同的敵人。
可是麵對辛慕被調走這件事,蘇衛國竟然無動於衷,任憑張家的人為張文鑫撐腰。
以蘇木現在的處境,麵對勢力龐大的張家,就如同三歲的孩童與強壯的成年人對抗,勝算渺茫。
蘇木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走到窗前,望著窗外依舊下個不停的大雨,內心掙紮著,強忍住給蘇衛國打電話的衝動。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當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呂義舟打來的,原本凝重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微笑。
“喂,呂叔,您日理萬機,怎麼想起在百忙之中給我打電話。”
接通電話後,蘇木打趣的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
“還能開玩笑,看來也沒我想象中的那麼消沉,我還以為你現在不知道躲在哪裡偷偷哭鼻子呢。”
呂義舟在電話那頭揶揄的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調侃。
“呂叔,如果哭鼻子有用的話,我現在就哭。”
蘇木無奈的苦笑著說道,語氣中滿是疲憊和無奈。
“還能撐得住嗎?”
呂義舟語氣變得關切起來,認真的問道。
“男人,怎麼能說不能呢,就算是死也得站著死。”
蘇木聲音堅定,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說道。
“怎麼破局?”
呂義舟追問道,語氣中充滿期待。
蘇木沉默了許久,電話那頭隻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消沉的說道:“呂叔,我想回西北了,那裡夏天雖然很熱,冬天的風沙會迷人眼,但是過得比閩南舒服。”
“雖然也有勾心鬥角,但是最起碼還有人在背後給我撐著。”
“自從回到閩南去了明州以後,我好像掉進了泥潭裡,每走一步都有一種拔不出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