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他最終選擇順從,轉身時白襯衫後背已經汗濕一片。
“那等會走的時候我可就帶走了。”
他故意用輕快的語氣說。
“早就聽說西北的八寶菜好吃,這次我沾您的光也嘗嘗。”
說完又轉身進了廚房,水流聲和碗碟碰撞聲重新響起。
蘇木則坐在沙發上,指尖有節奏的敲擊著扶手。
他突然笑著搖頭,自言自語道:“認老鄉攀交情...”
笑聲漸漸消散在空調的嗡鳴中。
“這些我都可以滿足你,也在馮一新麵前給足了你麵子,希望你能在文崇做出成績來。”
晚上十點,明州的街頭依舊熱鬨非凡。霓虹燈將人行道染成流動的彩色河流,出租車尾燈在夜色中劃出紅色的軌跡。
一家路邊的燒烤攤上,油膩的燈泡在風中搖晃,投下晃動的光影。
十幾桌客人圍坐在矮桌旁,其中一桌坐著的赫然就是馮一新跟白露。
破舊的塑料椅子在他們身下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十根精肉串,十根五花肉串,十串雞胗,兩位先吃著。”
燒烤攤老板娘兼服務員端著鐵盤走來,油漬斑斑的圍裙在腹部鼓起,笑容裡帶著市井特有的熱絡。
鐵盤落在桌上時,油星濺到馮一新的袖口,留下深色的圓點。
馮一新看了一眼沒有在意,拿起一串五花肉烤串,肥肉部分還在滋啦作響,油珠順著竹簽往下淌。
他看了白露一眼,喉結滾動:“不吃點?”
白露笑著搖搖頭,將散落的長發彆到耳後:“晚上已經在蘇市長那裡吃的太飽。”
她輕輕按了按胃部為難的說道:“現在什麼也吃不下了。”
馮一新笑了笑,咬下一塊烤肉,油脂在他齒間迸濺。
等他心滿意足地咽下後才用竹簽輕點桌麵:“這麼好吃的烤串不吃可惜了。”
竹簽在一次性桌布上留下油漬的劃痕。
“其實在蘇市長家裡你沒必要吃的那麼飽。”
白露端起冰鎮啤酒,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她纖細的手指滑落。
她抿了一口,酒精立刻在她瓷白的臉頰上暈開兩片紅霞,像是打翻了胭脂。
有些人就是這樣,喝白酒麵不改色,一杯啤酒卻能讓她們原形畢露。
“領導做的飯。”
她放下酒杯時在桌麵留下一圈水痕。
“不管好吃不好吃你都得吃飽。”
她的指甲輕輕叩擊玻璃杯。
“這是規矩。”
馮一新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紙巾立刻被油浸透:“看來白書記是個懂規矩的人。”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笑著說道。
白露點點頭,目光如炬的直視馮一新:“無規矩不成方圓。”
她的指尖在杯沿畫著圓圈。
“所以我希望馮縣長也會守規矩。”
馮一新沒有說話,隻是慢條斯理的吃著烤雞胗,肌肉纖維在齒間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白露也不著急,她支著下巴望向街對麵閃爍的霓虹燈,睫毛在臉上投下扇形的陰影。
女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就像此刻她腕表秒針的走動,從容不迫。
一直到馮一新吃完好幾串燒烤,白露都沒有出聲催促。